戚甜狼狈地打车回到父母家，回到熟悉的环境后她终于放松所有神经，扶着鞋柜勉强站稳。
伸手把衣服下的项链勾出来，摘下。
戚乐晗听见关门声跑出来，看见妈妈把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歪着脑袋好奇地问：“妈妈，你怎么把项链摘啦？”
她经常看见妈妈坐在梳妆台前摸着项链发呆，但是从来都没见妈妈把项链摘下来过。
戚甜把项链仔细收进包里的独立小袋，拉好拉链，蹲下来捏着小家伙白嫩的小脸，“怎么还不睡啊？明天还要上学呢。”
“等妈妈回来呀。”小丫头凑上来搂着她的脖子撒娇，“妈妈不回来瑶瑶睡不着。”
戚甜抱着小丫头起身，“走，妈妈给你讲睡前故事。”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或者因为一直紧绷的情绪突然放松，戚甜觉得困得不行，一个故事还没讲完，自己倒是先睡着了。
“我回来了，甜甜姐！”阳光大男孩笑得灿烂，举着手中的甜点，“带了你爱吃的提拉米苏。”
戚甜无奈地看着那个包装精致的纸盒，“余修，我这个月已经胖了两斤了，不准再买甜食啦。”
余修把她摁到沙发上，自己盘腿坐在旁边的地板上，修长的手指打开包装盒，露出一小块提拉米苏，哄小孩儿似的：“甜甜姐太瘦了，再胖点才好呢！”
“小甜甜，我回来了！”余修像个大狗子般围着她转，一会洗菜，一会喂她吃水果。
“戚甜，你不要走好不好？”余修双眼通红地恳求，“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戚甜难过得想哭，想答应、想安慰他，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耳边有人在喊她，“甜甜，甜甜，醒醒！”
戚甜猛地睁开眼，见妈妈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自己。
“妈妈，怎么还没睡？”梦里的场景让她心情低落，一动不想动。
吴家丽抚上女儿紧皱的眉头，叹息：“甜甜，这些年辛苦你了。要不是这个家拖累了你……”
“妈，说的哪里话。”戚甜翻身坐起，给妈妈一个温暖的拥抱，柔声安慰：“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我们家是拖累，我现在有你和爸爸还有瑶瑶，觉得很幸福。”
吴家丽压下心中的酸涩，轻拍女儿的后背，“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要不要考虑一下婚姻大事？隔壁张阿姨认识一个不错的小伙子，人小伙子看了你的照片对你印象不错，要不你抽空跟人家见个面？”
戚甜无奈，经常听公司同事说家里催婚，她一向吃瓜看热闹的，没想到现在轮到自己，“妈！我现在有瑶瑶已经知足了，不需要再找个男人。”
“瑶瑶总是要长大的啊，再说了瑶瑶又不是……”
“妈！”戚甜低声打断妈妈的话，回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小丫头，语气轻柔却严厉：“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要是被瑶瑶听见怎么办？她本来就因为单亲有些敏感，回头再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吴家丽埋头擦眼泪，觉得愧疚，“可也不能因此耽误你一辈子啊。”
“我真的没有关系。”戚甜握紧妈妈因为长期操持家务，和给爸爸推轮椅而磨得有些粗粝的手，“我现在很好，工作稳定，你和爸爸的身体都好，瑶瑶也健健康康的，这些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吴家丽不再继续，把所有情绪都压下。女儿已经很辛苦了，不能再给她添堵。
拍着女儿软嫩的手，“要是忙不过来的时候就把瑶瑶送过来，我能照顾得来。”
“妈，你就照顾好我爸吧。怎么样，他最近跟赵老师下棋赢了还是输了？”
吴家丽轻笑，戳着女儿的脑袋，“这话你可千万别去问你爸啊，今天下午还因为输棋赌气说再也不找老赵下棋了呢。”
戚甜咯咯笑，“我爸那气能赌多久？一觉醒来肯定又要去找赵老师的。”
吴家丽也笑，“行了，累一天了，早点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晚上十点，正是这条酒吧街开始热闹的时候，已经喝了大半瓶威士忌的余修起身结账，准备离开。
“哎，就走啊？”许绍搂着优米腻歪，扯着嗓子问好友，“这才刚开始呢！”
余修从皮夹里掏出一叠钱扔到吧台上，拍了下好友的肩膀，“你们玩，我公司还有事。”
“哎，那……”不是说让介绍姑娘么，人姑娘都来了他又要走算怎么回事？
余修终于舍得提高声音，冲优米和蔡久斯打招呼：“下次请你们吃饭。”
叫的代驾还没到，余修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抽烟。
视线落到仪表台最上方的牛皮纸袋上，着魔般盯着那行清秀的字迹，似乎想透过那行字看见字迹的主人。
明明处处透着温柔的人，却偏偏是个最狠心的。
电话响起，是大哥打过来的视频通话。
他懒懒接通，咬着烟含含糊糊喊了声大哥。
看见他身后的街景，余濯浓眉拧起。还来不及出言教训视频被掉了个个，大嫂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余修把烟拿下，“大嫂。”
相对大哥，他对大嫂更亲近些。
蒋欣彤笑道：“今天见到周总了吗？小修，你不要有顾虑，要不要跟他合作还是在于你。”
余修淡淡点头，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
见他不大有兴致的样子，蒋欣彤不再啰嗦，把手机还给余濯。
余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压下教训的话语，变成：“周家早年对你嫂子有恩，如果他能拿出个差不多的方案就用他吧。”
余修点头，那就看那个周总手底下的人有几斤几两了。
面对那一行清秀的字迹，余修憋了一晚上的郁气隐隐有爆发倾向，为了防止自己暴怒之下把那叠方案给碎骨扬灰，干脆让助理过来取走。
“告诉市场部，方案选定之前都不用跟我汇报，确定下来之后跟合作公司负责人开碰头会的时候通知我一声。”
助理看着老板满脸烦躁，不敢多说一句话，小心翼翼应下，生怕触了老板霉头。
这位虽然看着年轻还有点玩世不恭，上班也不好好穿西装，但要是把他当普通纨绔看，那就大错特错了。
上一位这么认为的前鑫瑞老总已经在监狱里反省了。
这位的能力手段绝对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