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这句话完全是下意识喊出来的,声音之大,连围墙外的叶良都听到了。
“这是我家,你没有资格下决定!”季月月从刚才就发现张虎看自己的眼神渐渐变的不对劲了,尤其是赵叔死后,这种意图几乎不加掩饰。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所以在众人被围墙外的声音所吸引时,季月月便趁着这个间隙猛的冲向了铁门,不管外面的人是谁?这都是她和弟弟唯一的机会。
“不怕你弟死的话就开门!”
季月月公然违抗命令,让张虎觉得十分没有面子,眼看铁门就要打开,情急之下的他索性抓住了季鸿,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弹簧刀,死死抵住了前者喉咙。
季月月知道,就算不开门,他们姐弟的下场也绝不会好,理智告诉她应该不管不顾的放外面的人进来,但看到自己弟弟脖子上的血痕,她沉默了……
也就是这一下,反应过来的村民们已经一拥而上,很快就把她控制了起来。
“也好,就当和赵叔赎罪了………”
季月月放弃了,明媚动人的大眼睛在这一刻失去了神采,同时她的心中也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村民们将季月月押到了张虎面前。
倒不是说他们非要为虎作伥,而是经历了末世剧变他们的精神已经有些崩溃,此时只是本能的听从别人的命令。
一把将季鸿推倒在地,张虎直接一步凑到了季月月身前:“臭丫头,我看你是想死!”随后便伸出手朝季月月的小脸狠狠抽去。
看着眼前面如死灰的季月月,张虎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变态般的快感,像他这样的人物原本与季月月是毫无交集的,但现在,这个花一样的少女马上就要被他狠狠羞辱了。
围墙外,洛雪都快把喇叭按烂了也不见开门,隔着这堵高大的围墙,洛雪能清楚的听到里面小孩的哭喊声,于是乎,这位曾经的昌南之花,展现出了她雷厉风行的一面。
哐!!!
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在这个偏僻的乡村响起,就像一颗投入湖水中的石子,激起淡淡的涟漪,巨大的声响也在此刻向四面八方传去
庄园内的人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张虎的手也终究没有挥下。
所有人都看着突然出现的牧马人,像是被人下了定身术一般傻愣愣的。
车顶上,叶良满脸黑线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心中那个郁闷简直无法用言喻。
就在刚才车子倒退的一瞬间,他就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要不是他关键时刻扒拉住了车顶,现在还能不能在这好好站着还是个问题。
这妮子,她也太虎了吧!
张虎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望着倒塌的大铁门和车顶上那个摆着臭脸的男子,他忍不住大骂了起来:“你们这群混蛋,谁他么让你们撞我门的?”
这货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朝着叶良破口大骂。
叶良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从车顶一跃而下后走到车头,看着已经弯曲变形的保险杠,叶良顿时一脸心疼的指着洛雪:“你瞧瞧你干的好事!”
而洛雪则是露出了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刚才她太生气了,以至于都忘记叶良还在车顶。
“班长,你真牛!”杨晨此时也从车上跳了下来,朝着洛雪竖起了大拇指,刚才撞门的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三人旁若无人的交流,反而将在场的其他人晾在一边,尤其是张虎,此时像是个跳梁小丑一般,独自在那咋咋呼呼。
“三位,请你帮助我们!事后必有重谢!”在牧马人冲进来的瞬间,季月月心中的希望再次燃了起来,尤其是看到叶良矫健的身手后更是迫不及待的喊了出来。
杨晨没有说话,而是蹲在牧马人前检查车子,而洛雪则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季鸿,温柔的安慰着他。
至于接下来的事,两人都没有提,他们相信,叶良一定会有妥善的安全。
叶良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在季月月说完那句话后,他便对其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少女的话看似是请求,但是更偏向于命令,这样的口气和态度,明显是平常生活中耳濡目染所致,再加上那隐隐带着一丝锋芒的气质,看来应该是个官家子弟。
“什么重谢?”叶良没有急着答应,而是笑着问了一句。
季月月面色一喜,看样子有戏!
“我谢你麻痹!”还未等季月月说出条件,张虎便怒骂了一声,抽出刀气势汹汹的朝叶良走去,边走还边骂:“哪来的小逼崽子,活腻歪了,我看……”
叶良瞥了他一眼,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轻轻吹了吹手中的枪。
见到这一幕的张虎声音突然就断了,犹如一只被掐住脖子的死鸭,原本狠厉的气势也瞬间烟消云散。
该死的,忘记他有枪了!
“你刚才说什么?”叶良轻轻掏了掏耳朵,一副没有听清的模样。
张虎下意识的退了一小步,脸色挂着不自然的笑:“没……没说什么,我开玩笑呢。”
这一刻的张虎仿佛又回到了末世前,在弱者面前威风凛凛,在强者面前点头哈腰。
叶良点了点头,又将视线转回到季月月身上:“你刚才说的重谢是什么?还有,这里怎么回事儿,刚才那个男的又是什么情况?”
张虎心中一突,连忙抢先开口:“这位小哥,你别理她,她脑子不正常,刚才那个人被丧尸咬了,为了大家的安全,所以我们才……”
“是嘛?”叶良看着他淡淡的笑了笑,随后又扫视了一遍人群,所有被他看着村民们都低着头,有些不敢看他。
张虎心虚的陪着笑,不知道为什么,在对上叶良深邃的目光时,他总感觉自己好像被看穿了一样。
季月月听到张虎话后气的浑身发抖,根本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你……你无耻,明明是你怂恿他们将赵叔推下去的!”
叶良挑了挑眉,没有在这件事上做过多的判断,而是自顾自的问起了张虎:“你们是下洼乡的吧?那个痕迹谁留的?”
痕迹?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叶良的意思。
只有那个被所有人排挤在一边的村长闻言叹了口气:“是俺留的,原以为没啥用,没想到居然真被人发现了,小伙子,谢谢你!”
张虎听到这话后,眼神阴翳盯了村长一眼,“这该死的老东西,原来是他把人引过来的!”
“小事,”叶良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说吧,发生什么了?”
村长看了看气的小脸发白的季月月,又看了下还在哭泣的季鸿,满是褶皱的脸庞仿佛瞬间老了十岁:“哎,造孽啊!”
就在村长还要讲些什么时,张虎突然咳嗽了一声,若有所指的说道:“三叔,有什么话直说,反正这里都是咱老张家的人。”
下洼村不大,可以说几乎家家都带着些血缘关系,而张虎末世前之所以能在村里作威作福,也与老村长的宠溺脱不开关系,因为他们这一脉,张虎已经是最后的男丁了。
“我……”老村长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好像有什么顾忌一般让他把话又咽了回去。
越是年纪大的人越是对传承极为重视,尤其是老村长,即使众人之前那样对他,在这一刻他还是犹豫了,他怕自己说出一切后叶良会做出什么伤害村民的事。
叶良静静的看着他,既没有催促也没有不耐烦,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季月月的脸色则从一开始的期待渐渐转化成了愤怒,到了最后,绝美的面容已经没了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