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两个男人都沉默了很久,各怀心事。一个在恼怒自己当年被人下了套,竟对这个把自己睡了的女人一无所知;另一个则在懊恼自己在她遇到那样的困境时竟什么都不知道,害她被莫家这群人算计得好苦。两个人都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却不想听了。韩若直接下了逐客令,说自己要休息了,把莫子聪和冷毅都赶了出去。“那你记得吃饭,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海南鸡饭。”
冷毅温柔地说道。莫子聪则一脸冷峻地走了出去。关上房门之后,韩若松了一口气。她回浴室里去继续吹头发,三千烦恼丝,越吹越觉得心绪混乱。乱的倒不是她应该如何抉择,而是面对那个人时的种种不够确定……一不留神,她的头发竟被吹风机给绞了进去。韩若的头发很长,这么一绞,吓得她立刻大叫起来,手忙脚乱地好不容易才关掉了吹风机。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拍门声,一声声十分急促。原来,莫子聪并没有走。他在门口听到了韩若的尖叫,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拍了几下却没见她来开门。莫子聪心急如焚,赶紧找酒店的楼层管理拿来了万能房卡,闯进房间里去,却看见韩若满脸慌乱地站在浴室的洗手台前,头发跟吹风机绕在了一起,越挣扎绞得越乱,一头长发皆披散下来,活像个疯婆娘。他皱起了眉,走到她身边,拨开她脸上的乱发。她大感窘迫,下意识却脱口而出:“少爷,快救救我。”
他不由得被逗笑。刚才因为冷毅而勃生的那一点醋意和恼怒,顿时被她这搞笑的模样驱散了不少。“别乱动。”
他四下一张望,找到一把剪刀,刚打算剪下去,她却急急说道:“你小心一点,不要把没绞进去的头发也剪了。”
这一头长发,她可留了许多时间,实在是舍不得。虽然莫子聪已经十分小心地拨开她的乱发,但还是动手剪掉了一大把被吹风机烫得焦枯的发尾。终于得救了。韩若揉了揉给揪得生疼的头皮,低着头愈发觉得窘迫。他摸了摸她的头顶,淡淡道:“韩若,你要学聪明一些。”
她跟着他走出浴室,眼见他大大方方坐到了沙发上,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少爷,您不走吗?”
莫子聪方才舒坦了一些的情绪,又因为韩若的这一句逐客令而变得不悦。“怎么,这房间姓冷的能进来,我不能?”
他冷冷道。“少爷,我们的事,跟冷毅没有关系。”
莫子聪双眸微敛,语气嘲讽:“可是你遇到了麻烦,不来找我,反去找他。”
韩若的头愈发低了下去。她知道,莫子聪现在应该很生气。可是,她没有办法能让他不生气,因为莫家,她回不去了。“少爷,如果您和苏小姐结婚的话,我是不会再来打扰您的。我知道你们有钱人都会包养很多情妇,但是我不行,我不会做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
莫子聪简直要被她气笑:“有钱人都会包养情妇,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那……那……”她支吾了半天,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其实,她很想问一问:“那我呢?我算是你的什么?”
莫子聪冲她勾了勾手指,她虽然很不想过去,身体却诚实地靠近。“如果我有办法把这件事处理好,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语气寥寥。如果能回去,当然是好的,她千辛万苦隐瞒身份去莫家做保姆,不就是为了能留在孩子身边吗?更何况,现在那个家里,牵动她心绪的人不止一个。“如果能像以前那样待在北宸的身边,我当然愿意,可是莫老太爷不会答应的。”
她摇了摇头。她的身份暴露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后果,她早就在脑海里转了无数遍。一个不称职的妈妈,当然不会被人所接受,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尽管有万般不舍,但老爷子若是一直那么强势,她可能永远都没法见到北宸了。莫子聪听了她的话,仍旧微有不悦:“我不要你为了北宸才回去,我要你是因为我,才留在我的身边。”
“可是少爷……啊!——”一声惊呼,他已经揽她入怀。这女人的身子如此柔软,整个人摔到他的身上,也没觉得重。他顺势就环住了她的腰,笑道:“你一口一个冷毅叫得那么亲切,却不叫我的名字,再这样下去,我又要生气了。”
“莫……莫子聪。”
没有办法,她只好乖乖地叫了一遍他的名字。韩若一紧张时就爱扶眼镜,下意识又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小心翼翼地竭力保持着身体不与他接触过多。他皱起了眉,怎么回事呢?明明每次韩若叫冷毅的时候,也是连名带姓地喊,他听在耳朵里就是莫名地不舒服,可她连名带姓地喊自己,却像是学生时代老师在班级上点名,依旧生疏得很。“去掉姓,叫我的名字。”
“啊?”
见她依旧是一副局促慌张的模样,他顿时兴味索然。“算了,你爱叫什么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