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目光抚过他脸上的每一寸，描摹着他的轮廓。
在柔和的日光灯下，他原本棱角分明的脸，此刻看上去，竟是柔和得不像话，却也苍白得仿佛一触就碎。
就这样一直一直看他，温然觉得这样似乎能抵消一点的困意。
伸手覆在他的手上，手心源源不断地传来了属于他的温度，觉得莫名安心。
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这里陪着他，有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快要睡着的边缘，不过总是在似梦非梦的那一瞬间惊醒。
随即想到自己睡着了，万一霍斯年醒来了，想喝水了怎么办，于是就只能再次挺直了身板，逼迫自己清醒。
病房外早已离去的jenny轻轻地推了推门，头伸进去看了看，但人却没有进去。
看到守在霍斯年床沿前的温然，她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即又轻轻地把门关上，离开。
温然的注意力都在霍斯年身上，对于门外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这一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从漆黑的夜色到天光乍破，东方吐白。
从四下寂静无声到窗外渐渐响起了鸟鸣。
周遭的环境一直在不断地变换着，更替着。
唯独不变的是掌心传来的温度。
温然也从一开始的强忍睡意，到最后的清醒到麻木。
直到窗外也一点点地亮堂了起来，她才发现一夜已经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把覆在霍斯年手背上的手轻轻地拿开。
僵硬了一晚上的身子终于得到了放松，累得她想要下一秒就在这里沉沉睡去。
站起身想活动一下手脚，却发现自己身体软得像棉花一样，脚突然一麻，差一点就要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墙壁。
“你没事吧？”秦琰昨天值夜班，想着在下班前来看一眼霍斯年的情况，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温然险些摔倒的样子。
温然站稳身子后：“没事，只是脚突然有些麻了。”
“你昨天在这守了一晚上，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等斯年醒来，再通知你。”秦琰温声道。
“可是......”温然面带犹豫。
她要是走了，病房里就没人照看了。
秦琰明白她意思：“你放心，少延和以恒马上就来了，你不用担心斯年这里没人照看。”
听见秦琰这么说了，温然就放心了。
她已经有两天没冲凉了，身上总感觉不舒服，打算先回去洗漱一番换身衣服再来。
在温然刚离开没多久，霍斯年就有了意识。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右手，一时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明明手上什么也没有，可他总感觉在昏迷时好像有什么东西覆在他手上。
热热的，很温暖。
还未完全睁开眼，他就听见两道惊喜的声音。
“哥~”
“斯年~”
一道来自他弟弟霍以恒，一道来自商少延。
霍斯年缓缓地睁开眼，眨了眨，眼睛适应了光亮后，目光四处扫过一圈，可惜并没看到他最想见的那个人，他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睫毛。
霍以恒：“哥，你终于醒来了！你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