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警笛声，张阳他们一路来到了警局。
本以为会像电视上对待犯人一样。挨个审问他们一遍。
还好只是把他们集体关在一块，然后就没人管了。
此时的张阳也算是松了口气。询问了一下大家有没有事，再稳定稳定他们的情绪。
“基本上没什么事了，可能再走个流程，咱们就能出去了……”
说实话，张阳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一切也都是按照别人的经验而讲的。
目前自己还好。但到时候万一有个胆小的，把所有的事情给吐露了出来。那就要闹大了。
张阳他们大约被关了，有四十多分钟左右。忽然听到楚斌的声音。就在离他们不远处。再加上声音很大，所以每个字都清楚的送到他们的耳朵里。
“我自己选的路，哪怕是跪着我也要跪出去。”
接下来的声音有警察的，还有他父母的。
看样子在登记楚斌信息的时候，对方以及他的父母在开导他吧。
这段声音结束后，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接下来大约有一个多小时，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由于大家把手机都没有藏在身上。所以想看时间只能靠猜。
目前大概是十二点左右，看来今晚是出不去了。按照电影所演，一般很重要的犯人会连夜审讯。
他们应该不是太重要，所以这大半夜了，警察们也是人，应该不会为了他们而加班。
当然这只是张阳当时所能想到的，在给大家重新普及了一遍负面知识后，便让他们各自先在原地睡会。
而就在张阳的话音刚落下，就听到走路的声音。
很快一位有五十岁左右，身穿制服的警察，手里拿着资料路过他们这。
扭头看了看张阳他们，然后停下脚步，隔着铁栏杆问:“你们就是刚抓进来那些做传销的人？”
众人一听皆是低头不语。
这位警察在众人的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张阳那里。
“你叫什么名字？”
“张阳”
“你是他们的领导。”
不管是这位警察刚才听到了张阳的声音，还是他乱猜的。
都能让此时的张阳紧张起来，连忙无辜的回答:“不，不是我刚来半个多月。”
“行了，别装了。我当警察也几十年了。抓过做传销的人，不比你见的少。你们的那一套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
我们不管你们？抓了没多久就把你们又给放了？然后你们管这叫负面？限制一批胆小的人来从业？
唉，我想问你们一下，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也是受害者呢。真正能挣到钱的人。在上面呢。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老总。
而他们挣的是谁的钱呢？就是从你们这帮冤大头身上搜刮出来的。典型的别人把你卖了。而你还在帮别人数钱。哦！不是挣钱。
如果你们不往上交钱。或者不拉你们的亲人。你们上面的老总挣个屁的钱。
还嫌我们不抓你们了是吧？如果你们非要这么认为的话，等你们升上老总的时候，过来自首。
不用自首，就过来转转，说你干到什么级别了，然后发展了多少人了，看我们抓不抓你。
这个可能有点慢。你们也未必能够坚持到那个级别。这样如果以后见到你们口中，所说的老总时，偷偷的报警试试。
等抓住他的时候，你可以跟进一下。看看到底判不判他。
至于你们，都是一些炮灰。他们用得着你们的时候，你们是一家人，用不着的时候。谁认识你啊！
算了，这样的话，我重复了不下于万次。以至于现在我见到你们这些做传销的人，都不想再多看一眼了，甚至都想上去揍你们一顿。太愚昧了。
今天正好赶上我家有喜事，给你们说这些算是，为我那刚出生的孙子积点口德吧。
你们好自为之。别到最后真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才后悔，那个时候谁都帮不了你们。”
这位警察说完拿着资料转身离开了。
对于他留下的每一句话，张阳都深深的记在了脑子里。
而这个行业合不合法来说，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只不过今天得到了肯定而已。
但是那又能改变什么呢？现在放弃吗？不说之前投入的钱了。就是自己网下的那些人，该如何去面对？
就算其他人可以不管，但是张阳直接邀约的两位，柠檬琪琪，这个总要管的吧。毕竟是他自己想尽一切办法给整上线的。
那么她们两个邀约的人呢？她们该如何去面对？最终还是逃不掉自己要去负责的原理。
目前也只能先做着。或许升上经理。能挣到点钱。然后来弥补自己所欠下来的债。
至于到时候会不会触犯法律。
现在已经是绝境了。任谁退出来都不会甘心吧。
当然前提是升上去能够挣到钱。这一点张阳对赵敏多次的提醒过，等她上去之后，一定要把真实的生活给他讲出来。
所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作为领导，张阳还是能够扛住外界的舆论。但是下面的朋友就说不好了，所以等这位警察走后。
张阳开始了歪曲道理。
“听到没？刚才的那位警察话里有话。其中说让咱们升上老总过来转转。能够理解吗？
意思是咱们升上老总以后，手里有钱了，要出去考察投资项目。这就很明显了吧。给他们投资点儿呗……”
嘴长在自己身上。只要你说，别人信，那就有道理。
张阳他们确实在里面呆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也不知道几点。才有警察让他们一个个的过去填写信息。
由于都没有拿身份证，所以写完信息之后，每个人又录了一遍指纹。
接下来拍照。检查一系列的程序。也没留意多长时间。反正最后给他们每人一张临时身份证。接着就是直接给送到了火车站。
“下次别再来了。不然到时候就没有那么容易，让你们离开了。”
听着警察叔叔严厉的教导，张阳他们连忙点头说是。
说实话这次的负面。他们确实没有受罪。对比之前听到的打骂，态度不好来说。张阳他们算是遇到了好人。
等到警车开走后，张阳找齐了众人，然后给他们分组。先到寝室不远的地方等着。
其实那个寝室已经不能住了。再次回去只不过是拿一些重要的东西。
由于都没有拿手机，身上也没有一分钱，所以只能靠步行。
等来到宿舍的时候，基本上已经下午了。
张阳带了位老朋友上楼，其他人暂时先等着，由于昨天晚上刚经历了负面，现在还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所以不能全体冒险。
两人来到6楼。此时的门已经是大开着。里面一位40多岁的中年男人，在清理他们的东西。正是房东。
见到张阳他俩，立马皱起了眉头。
“你之前不是说，不是干传销的吗？现在干的什么？早知道，说什么我都不租给你。真是晦气。赶紧把你们的东西拿走。看见就烦。”
张阳二人一句话没说，默默的把东西一点一点的搬到楼下，然后让这个老朋友下去的时候，问问其他人所藏的东西在哪儿，他俩一并给拿出去。
等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楼下后，张阳想着房租还没到期。押金肯定是要不成了，因为合同上写着住不够时间，是不退的。
所以想要问问。房东能不能把剩余的房租给退点儿。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换来了一个字。
“滚”
此时的张阳真的是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心中虽然憋屈，但此时并不是缝补内心伤口的时候，手机拿到后，第一时间给李峰打去了电话。
把整体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然后按照指示，给每个人分组。一人拿点宿舍里所剩的东西，去另外几个领导家，暂时住几天。
忙完这一切，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4点多了。肚子早就饿的受不了了。
随便找了个地方吃点儿东西。然后就接到了李峰的通知。去孟海龙家。
刚进门，其他的几位领导已经到位了，对张阳嘘寒问暖了一番，安慰他，没有经历过负面的人。行业之路是不完整的。
张阳摇头苦笑，这样的事情他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给以后留有案底？如果有的话，那真是耻辱啊！
众人聊了会张阳经历负面的事情后，话题聊到楚斌身上。
一个很“励志”的消息，楚斌在被拉到警局办完一切手续之后，当晚跟着他父母去了宾馆。
为了防止再跑，他父母整夜都没睡，一直在看着楚斌。
由于两位老人的精力有限，再加上楚斌躺的床是靠窗的位置。所以在凌晨的时候，他直接开窗户。从2楼跳了下来。
还好一楼有个遮雨棚。给他有个缓冲的机会。不然的话，这小子肯定要住院。
目前安然无恙的在李梦瑶家。
听了这些消息之后，张阳对他真的没话说了。甚至都感觉楚斌这么做有点儿过了。
回想起那天晚上，两位老人以及他的妹妹……
楚斌可谓狠人也。
聊完这些，最后说到张阳要找新寝室的话题。毕竟这才是主要的问题。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周之内，张阳都在四处的奔波，来回看房子。见房东，聊租金。
一天最多的时候能看四五个，而听到房东最多的话，就是
“你们是做什么的，如果是传销的话提前说。我是不会租的。”
看来这个行业在这座城市，已经渗透的太厉害了。
对比了一周。张阳最终选择了一个比较便宜的房子，作为新宿舍，因为他确实没什么钱了。
本来卡里面还剩下7000元。经过交房租，押金再加上，上个宿舍里的东西好多都给弄坏了。
所以都要买新的。这前前后后的钱花完。卡里还剩了1000多块。
等把所有的东西整完之后，家里面也调来了人，张阳才算松了口气。
心想这件风波总算过去了。接下来要好好的攒钱了。卡里面的那一点人民币，让他感觉到了危机。
而事实上，接下来他面临的不是金钱上的危机，而是这件风波之后，还有余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