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瘸一拐，被无邪扶着才勉强站起来。
“还是那句话，胖爷以后我不下斗了，这次，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下斗，我想有个完整的结局。”胖子戴着防毒面具，眼睛已经渐渐开始恢复视力了。
他的话语间似乎又回到了曾经那个乐天派的胖子，这让张启灵感到一阵恍惚。
“小哥，你不用担心我们拖累你，如果再遇到那种情况，无论是我还是胖子，我们绝对立马自裁，不拖你后腿。”无邪显然是刚才和胖子商量过了。
苏陵没了，他们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张启灵只身一人去犯险。
张启灵摇头，“别去。”
他对自己目前的状态心里有数，如果到了那个地方，要经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出来。
无邪和胖子撑不了那么久。
这原本就是他自己的路，不应该将他们牵扯进来。
“小哥，今天你说什么都不好使，大不了你就把我们俩都打晕，放在这里喂蛇，谁让你是我兄弟呢？要真是这么个死法，那我也认了。”胖子满不在乎道。
“或者你偷偷跑掉，然后我们为了找你，不小心进了蛇窝喂蛇，这也是一种死法，我们都考虑过了，可以接受，正好跟阿陵死在一块了，黄泉路上也不孤单。”无邪竟也跟着破罐子破摔起来。
苏陵的死亡对他们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甚至生生磨掉了他们对于死亡的恐惧。
这俩现在已经开始摆烂，直接挖坑给张启灵，看他到底跳不跳。
张启灵用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俩人。
“别这么看着我们，我们举的例子都是你曾经干过的事，没冤枉你，反正话就撂在这了，要是咱们三个一起，或许还能一块出去给陵子立个衣冠冢，要是咱出不去，那就是老天爷想让咱们几个葬一块。”胖子语气十分轻松。
谁不怕死？
是个人都怕死。
可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能覆盖住死亡的恐惧。
张启灵劝不动他们，他也无法解释，因为他不能透露任何关于自己秘密的事情。
这一趟，他不会死，但他没有能力再救无邪和胖子了。
该怎么办？
这是第一次，张启灵觉得抉择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
……
远在荒山里的一栋实验大楼内，埋藏在地下几十米深的巨型地下室，里面正有条不紊地进行化学实验。
“很好，这颗神丹堪称完美，控制时间突破新高，一次能维持一整天的控制，并且血肉需求降低了一半，可以说是现阶段能制作出来最完美的成果。”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男人发出了满意的笑声。
“教授，仅仅是这样，还达不到里面那位想要的效果……”他的女助手在一旁唯唯诺诺地提醒他。
下一秒，被叫做教授的男人便一巴掌扇了过去，直接将这个女助手扇倒在地上。
“连你也要跟我作对，泼我的冷水？”
女助手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像是若无其事一般，继续道，“你的实验进程族长不满意，族长说再给你最后一周时间，如果再没有进展，你将被淘汰。”
面对眼前这个如同换了一个人的女助手，教授突然浑身发抖起来，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极致的恐惧。
“一定……一定……就一周，我绝对能研究出来不需要血肉供奉的神丹！”
下一秒，女助手的表情突然变得迷茫，眼神变得空洞起来。
再然后，她看向教授的眼神再次变成了小心谨慎。
“教授……”
“还不快滚去拿我的报告！”教授厉喝，恼羞成怒了。
看着这个让自己受到惊吓的女助手，教授眼底露出一丝残忍之色。
只见他朝另一个男人招了招手，之后指着女助手的背影窃窃私语说了什么。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一个透明的光屏记录在内，光屏前，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者，身处幽黑静谧的室内，静静观看着光屏。
"不中用，直接换了吧。"老者对着空气发号施令。
“是。”黑暗中的上方蓦地给出了回应。
下一秒，老者手指微动，像是在滑动光屏，突然，画面一转，变成了一地残骸以及倒断的树。
赫然就是苏陵死时的爆炸区域。
老者的手指轻轻点着空气，若有所思的模样。
本以为这一切就此结束，没想到，下一秒，爆炸区域的中心，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身影。
老者上半身前倾，在看清地上这个人的脸时，浑浊的眼睛透出一丝诧异。
“有趣，你果然命不该绝。”老者似乎是想笑，但嗓子里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似的，只能发出怪异的像抽风机的声音，渗人极了。
只见光屏里，又出现了三个人影，其中一胖一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过来。
当他们将地上的身影扶了起来后，苏陵那张熟悉的脸被放大在光屏上。
这是真正的苏陵，而不是念哥的形象。
只是此时的苏陵，胸前的血洞犹在，看起来情况也是不容乐观。
“分身，主体么？”老者有所思量。
“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就算你真是苏家人，又如何？最关键的力量，已经被我掌握，你又拿什么跟我斗？”
老者怪笑一声，陷入了回忆中。
他姓汪，是汪家的信徒，十几年前只是汪家最底层的一员。
上天垂帘，让他遇到了一个蠢货。
这个蠢货姓苏，当时他还年轻，一次执行任务时重伤濒死，结果这个叫做苏秦的男人将他救下。
不仅如此，他对陌生人一点防备心理都没有。
苏秦说，他下山来历练，要多做好事，正好遇见他，将他救下后，他便能回到苏家完成历练。
他从未听过姓苏的大族，一开始也没放在心上，就当欠了个人情，但没想到，有一天夜里，苏秦突然警告他，明天绝对不要下山。
他并不在意，第二天依旧一意孤行地下山，恰好在下山时就发生了山体滑坡，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再睁眼，却看见苏秦担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