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阳这句话无疑是在告诉大家，只要你答应等我，我就出国深造！
病房里忽然就安静了，安静到仿佛连输液器滴壶里的点滴声都能被听到。
“你可以等我五年吗？”小屁孩又急切地问了一遍。
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了，围在床边，满脸期待地看着满满。
满满正琢磨他这句话的意思，一转头看到众人的表情，诧异的脸上写满了：你们在期待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能活过三十岁。”满满觉得自己还不至于那么短命。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海阳向来觉得满满有点笨，这会儿觉得她真不是一丁点的笨，“五年，五年后我一定会回来娶你！”
满满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将手放在赵海阳脑门上：“不会是术后热，烧糊涂了吧？”
赵海阳隔着纱布看着满满，又一次握住满满的手，一声不吭，其他人也不打算给满满解决这个尴尬。
病房里依旧安静着。
这算什么反应？让我这个老阿姨给这个小屁孩承诺吗？
满满叹了口气：“大哥，我们……”
『相差十岁』这几个字，满满终究没能说出口。
她觉得，赵海阳虽然脑袋瓜聪明，大约也只是在专业上，生活中不过还是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
“行吧，五年。”满满这语气，任谁也看得出是在糊弄孩子。
“你是答应了？”赵海阳这老成的语气，配着还没有变声的声音，显得很不搭调，“以后做我的合法妻子。”
满满看向众人，明显翻了个白眼，正要反驳，海阳的妈妈却悄悄拉了拉满满的衣角，满满懂她的意思。
先糊弄过去再说呗。
“行，只要五年后你回来，我就是……”
『合法妻子』这四个字满满说不出口，包括你女朋友、你女人、你的人，这一类的字眼，满满统统说不出口。
“就是什么？”赵海阳似乎有点钻牛角尖。
“我说小屁孩，你挺轴啊。”满满这就不满了，“答应不就完了吗？还非要我说，要不要我给你签字画押盖个章什么的？”
赵海阳严肃冷静的回答道：“签字画押就不用了。”说话间他挣扎着坐起来，海洋妈妈按钮抬高床的上半部分。
满满松开赵海阳的手，往他后背加塞了个枕头，身子还没有退回来，那小屁孩将自己的手精准地放在了满满的后脑勺，然后一用力，满满脑袋就下去了。
两人的唇贴到了一起。
究竟是谁强吻了谁？
病房再一次出现诡异的安静。
赵海阳满面通红地松开满满，话语间充满了少年人的羞涩：“盖个章，这事儿就算成了。”
一秒钟尬出一座故宫。
满满站起来，一脸懵圈，她看了眼赵海阳，又看了眼众人，本来就不太好使的眼睛，因为不可思议，连连眨了好几下。
“什、什么情况？”
“我困了，要睡了。”赵海阳说完，扯了被子蒙了头，明显是害羞了。
“不是，小屁孩，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满满要去拉海阳的被子，试图搞个明白，大家却拉着她往外走：“海阳还是个孩子，能懂什么呀？”
“他不懂？”满满左看右看：“他不懂就能乱来？小屁孩，赵海阳——有本事你站起来，你到我面前来！”
“从哪儿学的，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你——”
满满被拖出去，声音越来越小，蒙在被子里的小海阳抿了抿嘴，脸上是褪不掉的三月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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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赵海阳当着导师的面亲你了，是不是？”覃红一脸八卦，“说什么把你的承诺盖个章！”
“去去去。”时隔六年，一想到被一个小屁孩轻薄，满满还是有些不甘……和害羞。
“什么狗屁承诺，他一个小屁孩能懂什么，当时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劝他出国罢了。”满满道。
“哦。”覃红一脸不相信，“那你干嘛单身六年？”
“这不是工作以后身边但凡是个异性都结了婚，我能怎么办？”满满双手一摊，真心无奈：“总不能去勾引我的学生吧？”
“得了吧，那赵嘉呢？”覃红眉毛一挑。
“啊——”提起赵嘉，满满一脸惆怅：“咱能不能不提他，说了不合适不合适，还找我，就因为他，我从学校宿舍搬出去，每个月要多花两千块租房子。”
“那好吧，咱不提赵嘉。”覃红知道满满近来对赵嘉已经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就没继续提，“咱们说说你的工作。”
满满因为身体原因没办法坚持把研究生读完，后来在导师的推荐下，留校任教，覃红毕业以后，也留校任教。
“我的工作有什么好说的？”满满心虚地的嘟囔。
“我比你晚一年留校，我都快要副教授了，你还是个助教，你说有什么好说的？”覃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没关系啊，我也不在乎这些，我爸妈也不在乎这些。”满满单手托着下巴，故意朝覃红眨眼卖萌。
“收起你那一套，这回我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了！”
“那你想怎样？”
“研究不做，论文总要写吧？你总不能当一辈子助教啊！”
“那还不如做研究呢。”满满刚说完，见覃红瞪了自己一眼，她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说，不做研究，哪来数据写论文是不是？”
“你就是花样多，以前研究生的时候，你就讨厌写论文，那时候导师最怕你毕业卡在论文上。”覃红拉起满满的胳膊，“实验要做，论文也要写，走，我们去实验室。”
“大周末的，咱不至于。”满满被覃红拖着，脚下却不肯用力往前走。
“课业繁重，况且你就要升副教授了，我就不拖累你了。”满满用力拉住覃红。
覃红停下脚步：“倒也不拖累。”
“我们研究组组长就是咱导师郝教授，她说我们组上论文都缺了一点，所以找了个特助，国外回来的，专门帮她来辅导大家的论文，你刚好可以给他加加任务，别叫他太闲了。”
“我又不是你们组上的人，不用麻烦了！”
一提到写论文，满满就脑袋大。
“要不说你是教授的得意门生呢，说起特助的时候，她老人家特意提了你的问题！”覃红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当！反！面！教！材！”
“我不适合劳累。”满满使出杀手锏，“劳累会让我生病的！”
果然，覃红站住了，她想了一下：“助教到讲师的论文很好写的，你花个两三年慢慢搞，不至于太劳累！”
“放心吧，我会看好你的！”覃红继续拖人。
“覃红，咱们去吃小蛋糕吧？”
“不吃！”
“红红……”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