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钱。”海阳说得坦然。
“嗯？”满满觉得不可置信，之前还大言不惭说要买台电脑让自己改论文，这会儿倒是连顿饭钱也没有了？
“我之前不是打电话给你说过吗？”海阳一边穿鞋一边道：“我没钱吃饭。”
海阳穿好鞋站起来道：“陆老师，你可是我的师姐，总不会连顿饭钱都不舍得出吧？”
合着他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为了讹自己一顿饭，他也是煞费苦心啊。
海阳继续道：“我帮你改论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再说，这一大半都是你吃的呢。”
原来占人便宜的时候，他也可以这么能说会道的呀？
满满真是哭笑不得，有口难言，她明明是吃得饱饱儿过来的，也明明是被他强行拽过来的，刚刚一直在吃，更是因为……尴尬。
“行！”满满咬着牙道：“我请你，师弟！”
师姐师弟终究还是在提醒着年龄问题，如果不能叫满满，海阳宁愿叫她陆老师。
“谢谢陆老师！”海阳知道这个时候不宜过于亲昵。
满满结完账出来后，海阳提议：“我们打车回去吧？”
“你有钱吗？”满满很自然的送了海阳一记白眼。
“你有啊。”海阳说得更自然。
“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这四个字，满满还没说出口，忽然担心海阳会接一句类似“你的就是我的”这样的话，满满可不想跟他在这样的问题上纠结，就主动闭嘴。
“怎么？陆老师也知道你的就是我的？”
大约是夜风有点凉，刚刚出门时才意识到不宜过于亲昵的海阳，被夜风一吹，反倒忘了顾忌。
满满鼻子里重重出了一口气，她停下脚步，又是一脸严肃：“赵海阳，你出国就只学会了耍无赖是不是？”
海阳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不知道女生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不过是东拼西凑看了些消息，以为现在的女生都喜欢霸道一些的、无赖一点的。
在跟覃红聊天的过程中，海阳也侧面打听过，满满确实是喜欢这一类男生的。
可现在看来，海阳这样对满满不仅没用，还出现了反作用。
好感没拿到，反叫人厌恶。
满满说完，大步走向公交站台，海阳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
公交车站没人，夜晚微寒，满满衣服穿得不够，瑟缩着，有些发抖，海阳将自己外套脱了，正要披在满满肩上，公交车来了，满满忙不迭往前跨了一步。
这是故意躲避。
公交车是空的，司机没有开灯，满满捡了个靠窗的单人座坐着，海阳坐在她身后，看到车窗里满满的照影。
世界级难题，赵海阳解决过不少，可现在，不过是跟满满搭一句话，他都觉得不知所措。
怪只怪，他们之间差了十岁，在满满心里，自己终究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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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乱七八糟写了许多的论文修改纸还在海阳口袋里，回宿舍以后，海阳熬着夜给满满修改完，然后给满满发了定时邮件。
海阳在想后面该如何与满满相处，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海阳除了用邮件催满满给自己反馈论文修改，便没有别的话。
连着三四天，海阳一个消息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这让满满满腹狐疑，她原以为是他自己的工作太忙，可问过覃红，得到的却是他依旧天天泡在她们实验室。
毕竟端了个姐姐，甚至长辈的架子，满满就是拉不下这个脸去问。
十一月底是学校校运会的时间，时间就在下一周，除了校运会，班级有些同学好像情绪也不太对，满满不得不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这也导致她并没有时间顾得上海阳。
在距离校运会开幕还有三天时间的时候，满满接连接到院书记、郝教授、老王头的电话，主题只有一个：帮忙让赵海阳参加一下校运会开幕式！
虽然赵海阳当年并没有读完就出国，可毕竟是世界级的年轻专家，科大以他为荣，校领导知道他回来了，万分希望他能够代表优秀毕业生来发表讲话。
海阳自然是不愿意。
可老王头受领导之托，老王头甚至给校领导打了包票，可给海阳明说暗说好几次，海阳就是不答应，
没办法，老王头想到了满满，于是发动郝教授，软硬兼施，老王头连装病这一出都用上了，满满没办法，只能出面游说。
“海阳，有空吗？”
打这个电话前，满满光是组织语言就耗费了近半个小时，她心中无限懊悔，悔不该那晚跟他置气。
“你有空？”海阳听出是满满的声音，可敲键盘的手并没有停下来。
“嗯！”满满重重应下。
“你的论文已经有三天没有给我反馈了，既然有空，就去写了吧。”海阳的声音十分高冷。
满满：“……”
海阳催论文用的是邮件，满满本就烦论文，所以看到邮件只当没看到。
“是吗？你是改完又给我发了邮件吗？我没看到啊。”满满说得毫无底气。
“发了，在你邮箱。”海阳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他现在手头上正处理自己的专业问题。
满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没有说话，结果没过一会儿海阳先开了口：“写完之后发我就可以了。”
“咳嗯。”满满企图缓和这尴尬的氛围，确切地说，尴尬的只有她自己：“我，有好几个地方，我不太理解，等会儿，我能不能去找你……当面修改一下？”
要不是为了郝教授、老王头，自己会这么示弱？
满满咬紧牙关，想着等会儿见了海阳要用什么办法叫他答应。
强硬？
撒娇？
他吃哪一套呢？
强硬自己还比较能做得来，这对着一个小孩撒娇，满满还真是……力难从心啊。
“几点？”海阳十分简洁地问。
“现在十二点，你要是没吃饭的话，我们可以先吃个饭，然后……”满满觉得，比起用论文开场，这吃饭说事儿对她来说，可能更简单一点。
听到现在的时间，海阳直接拒绝：“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