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博不理覃红，继续对满满说：“这个叫周什么的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他不值得你就值得？满满都告诉我了。”覃红就差指着吴文博的鼻子骂娘了：“你最好识趣，不然我派着前程不要，也要把你的事情抖落出来，到时候你看看整个专业领域，还有谁敢要你。”
“覃红，你自己不也就是个半吊子水平，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满满，你当年本科能不能毕业都还是个问题。”
这种场合满满本不会去下吴文博的面子，可他不该说覃红。
满满一把推在吴文博胸口，力气之大，叫他连着退了两步。
“我敬你，是因为我们同一个导师，可你要是太过分，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我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你要相信，我是真的可以让你身败名裂的人。”
满满放缓了语气，继续道：“当然，我并不屑于去做这些。我昨晚说的话，还有效，往事一笔勾销，但你要是再骚扰我……”
“是他对你不忠，我只是担心你！”吴文博指着周斌。
“那是他妹妹！”满满信口胡诌：“跟你有什么关系？”
满满都这么说了，吴文博还能说什么？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吴文博也不想闹得太难堪，便走了。
周斌尴尬的站在一旁，他身边的小姑娘，小声喊了句：“哥哥——”
满满看到姑娘手里的电影票，顺了顺气道：“你们去看电影吧，我跟覃红还要去吃饭。”
“陆老师，我……”周斌还想解释。
“明天再说吧，我饿了。”满满笑着拉着覃红离开。
诚如覃红所说，满满的笑容，早就不是用来表达开心的了。
“其实要比真心，我看吴渣男比周斌，还要真一些，你想想，现在就有‘妹妹’，以后怎么办？”覃红虽然恨吴渣男伤害满满，可在她的角度来看，至少吴文博对满满是真的好。
满满笑了一下，没说话。
“或许吴渣男这次是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真心忏悔，想要回国，安安心心待在你身边呢？”覃红提议道：“你要不要考虑试一下？”
人性最经不起测试。
满满摇头：“如果试完，他真的是为了课题来找我的，怎么办？”
“可你心底里已经认定他是为了这事儿来的。”覃红觉得最坏的打算也不过如此。
“认定和真的是两回事儿。”认定的事情，仍然可以说服自己否定，可真的不行，满满道：“再说，我不能在一条阴沟里翻两次船吧？”
满满不愿知道现在的吴文博对自己是真心还是假意，既然两个人的过往已经是故事，就没必要把它搞成一场事故。
那是她的初恋，承载着她美好时光的美好事物，她真的不想太难看。
“周斌对我没有真心，我对他也没有，这样不是更好？生活上，搭伙过日子，感情上，互不相欠，我也不用内疚，他也不用抱歉，这个天平是平的。”
满满道：“生活能够这样，不就已经很好了？”
“我没你能说。”覃红直脾气，感情也是很干净的那种，跟你好就是一整颗心，“反正，你觉得好就好。”
满满嗯了一声。
覃红觉得这气氛太压抑，又道：“就算不好，你还有我呢。”
“就是，就算不好，我还有你呢。”满满点好菜，叫了声服务员。
饭吃到一半，满满收到周斌发来的消息：『她真的是我妹妹。』
满满将手机反扣到桌面，只当没看到。
就像满满说的，到了她这个年纪，爱情已经不是第一要义了，可即便是将就的婚姻，也该彼此信任吧。
月余前，赵嘉也用这个理由搪塞过自己。
那时候她不在乎，现在周斌也这样，她还是可以不在乎。
她有点难过只是因为她忽然明白，到了她这个年纪，每一个人都只是在选择适合自己的那个，没有人会真的在乎对方，只在乎对方那个人。
让她更难过的是，她没有资格难过，毕竟她也还没有付出真心。
大约是晚上吃太多了，满满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上不上下不下，难受的睡不着。
大半夜的，满满坐起来，又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她不知道自己在盼望什么，只是心中愈加烦躁。
谁都明白感情这种东西，强求不得。
满满特意找时间跟周斌解释过，自己跟他只是彼此的机会，至于爱情，还得要交给时间。
大约是觉得对满满心中有愧，又或者因为满满坦诚，周斌接连几天对满满很是殷勤，早接晚送，一起吃饭。
不过满满并不太喜欢周斌为自己花钱，他若是给自己买杯奶茶，满满必然抢着付下一顿饭钱，他要是心血来潮送满满一枝花，满满又得从别的方面补偿他一下。
总是不叫他吃亏。
行为本身没有错，可是过于公事公办的态度，反而让两个人没了恋爱的感觉。
周末，周斌约满满，说是先看电影，再逛街吃饭，电影票是周斌买的，满满想着吃饭她来给。
结果到了电影院门口发现，他那个妹妹也来了。
“小丹，这是陆老师。”周斌介绍：“这是我妹妹，小丹。”
“还真是你妹。”满满笑道。
“是，那天太尴尬了，都没来得及解释，我今天同意带她来，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把这个事情解释清楚。”周斌道。
老实人的真诚格外真。
虽然满满表现的不在意，但他却主动说明，说明对这段感情至少是愿意负责的。
这一举动让周斌在满满心中的分值上去了。
满满朝小丹招手，热情打招呼：“你好，叫我满满就可以了。”
小丹摇摇头：“哥哥从小就教育我要尊老爱幼，您是老师，我怎么能叫您名字呢？”
尊什么？
尊老爱幼？
用尊敬师长不行吗？
满满嘴角一扯：看在你年纪小的份儿上，我不跟你计较。
“还有半个小时电影才开场，不如我请妹妹喝点东西吧？”满满起来得晚，根本没吃东西。
“好啊，我刚上来的时候看到那边有家奶茶店，我们去那边坐坐吧。”周斌提议。
三个人走了几步就到了奶茶店。
“我来请客就可以了。”周斌道：“喝什么？随便点。”
“谢谢哥哥。”小丹朝周斌甜甜一笑：“一杯美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