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胡说啥,我们家老关才不会耍流氓,都说了是别人,你别满嘴胡咧咧。”
一个汉子不屑的说,“不是他?不是他他为啥要同意给钱,这么老了还这么不要脸。”
胡淑香被噎的说不出话。
是啊,不是他为啥要给钱,可老头子说了回头再解释,作为媳妇,自己只能相信他。
被人押着站在一边的关有为满脸涨红。
这事真不是自己。
当时供销社人多,本来自己前面有一个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那个女人转过头就说自己摸了她的屁股。
供销社人那么多,哪里还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周围人看女人哭的可怜,还有人给她作证,让她报公安。
关有为百口莫辩,可也怕去派出所啊。
这大过年的,本来自己会计的职位就要保不住了,这一闹,就彻底完蛋了。
刚好女人的同乡这时候给他出主意,说女人是个寡妇,家里日子难,让他给点钱,这事就算了。
关有为一听可以用钱平息,就同意了。
几个人商量半天,决定让关有为出两百块钱。
关有为现在哪还有两百块了。
全部家底也就几十块钱,京市那边迟迟没有汇款过来,哪有钱给他们。
跟他们商量先给一部分,剩下的过后再给。
他们以为关有为要赖账,押着他回了村。
胡淑香看见自家老头子让一群人给押回来要钱,当即就想到了关浅浅。
听说二女儿家里挣了不少钱,肯定能拿出二百块钱。
哪成想这个二姑爷不是省油的灯,在这拦着不让进。
“顾信阳,你快让关浅浅出来,她爸让人在这押着她干啥呢。”
关浅浅在屋里早就听见外面的声音了。
就不想那么快出去,想让她拿钱,那是不可能的。
拿了件头巾把头包上,拿粉把脸擦的白一些,再披上个灰扑扑的大棉袄。
一边咳一边从屋里走出来。
“咳咳咳,爸妈,你们是知道我生病特意来看我的吗?”
关浅浅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她妈这会哪有心思看她生没生病,没好气的说,“赶紧拿两百块钱给人家,你爸还让人押着呢。”
关浅浅装作才发现关有为,惊讶的说,“你们干什么押着他啊,咳咳咳。”
为首的汉子又把刚才跟顾信阳说的话,又跟关浅浅说了一遍。
“啊?这不可能吧,他可是村里的会计,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这群人一听,还是会计呢,对关有为更加不屑。
“呸,还会计呢,我看就是个老流氓。”
“对,这样的人可不配做会计,不配当干部。”
关有为气的血气上涌,老脸涨的通红。
这个死丫头,肯定是故意的,可这会不是生气的时候。
只能厚着脸皮满脸堆笑的冲关浅浅说,“浅浅,这钱就算爸跟你借的,过后肯定还。”
关浅浅摆出一副哭丧脸,“咳咳咳,我真没有啊,我这都病了好久了,家里的钱都看病花了,咳咳,大夫说,这个病传染,咳咳,我都没敢出门,咳咳。”
一群人听说关浅浅这个病传染,都不自觉退后了半步。
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小寡妇王芬一直在打量关浅浅和顾信阳。
那个黑脸的男人不好惹,这个姑娘的病又传染,她可不想被染上什么怪病。
况且之前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还是村里的会计,想要钱那还不容易吗。
她哭哭啼啼的拉了下她旁边男人的衣袖。
“既然这姑娘都生病了,咱们还是别难为人家了,万一再把各位大哥给传染了,那我可真是过意不去了。”
“哎,王芬妹子你就是太善良了。”被她拉住的男人一脸愤怒。
另一个汉子开口道,“就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他不是大队会计吗,那咱就去找他们的村长讨个说法,大过年的也不能让你和孩子过不好啊。”
王芬立刻换上一副感激的表情,“太谢谢各位大哥了,大过年的还替我出头。”
“这算啥,咱都是一个村的,你一个寡妇带孩子可不容易。”
“咱们走,找人问问村长家在哪。”
关有为急的满脑袋汗,可不能让村长知道这事啊。
他急急看向关浅浅,“关浅浅,我告诉你京市的事。”
关浅浅翻了个白眼,两百块买一个不一定是真是假的消息,有点不划算。
再说,其实自己也不是太在意自己的身世,现在的日子也不错,找与不找并不影响自己的规划。
顾信阳的眸子却暗了暗,“我只有一百块,不知道关会计要不要借?”
关有为立马看到了希望,“借借借。”
顾信阳从口袋里掏出十张大团结,又开口说,“你得写欠条。”
关有为立刻点头,“我写我写。”
本来这钱是不打算还的,可现在情况特殊,能拖一会是一会吧。
自己好歹是关浅浅的爸,是顾信阳的老丈人,就不信到时候没钱还他还能吃了自己吗。
顾信阳把关有为领进屋里,拿出纸笔,写好欠条让关有为签字。
关有为签完字,顾信阳把十张大团结递给他。
“现在说吧,京市的柳思茹到底怎么回事?”
关有为在顾信阳的眼神逼迫下,只好开口胡说。
“当年柳思茹来咱们县城办事,我救过她的命,所以这些年才一直给我汇款的。”
“跟浅浅没关系吗?”
关有为听了差点跳起来,“胡说什么呢,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顾信阳一直盯着关有为的反应,失望的说道,“你可以走了,半年之内记得还钱,不然就用工分抵。”
关有为拿着钱赶紧出了屋。
一群人也不知道怎么商量的,总算是离开了关浅浅她们家。
“你干嘛要借他一百块,他肯定不会还的。”人都走了,关浅浅才不高兴的说。
“就是希望能多知道点京市的消息。”
“他怎么可能真的告诉你呢,再说我也不是很想知道的,假如我真是别人家的孩子,那不要我的父母我也不想要他们,还找他们干什么。”
“也不一定,我不也一样不知道父母在哪里吗,你不是还告诉我不要放弃希望吗。”
“那不一样的,你应该是被拐卖的,而我呢,我应该就是人家扔掉的,也许是重男轻女,也许是嫌弃我身体不好,反正肯定是故意不要我的,所以我真的不想再去找这样的父母认亲。你不要再为这个事操心了,可以吗?”
顾信阳看着小媳妇认真的眼神,确定她不是说的气话,只好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