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过去后,秋柒便不用每次回宫前出宫前都去赵姨家寻赵子龙了,早在秋柒带小桃出宫那一日,便察觉有人跟踪了,学了十年的武功,若是连这点都察觉不到,岂不白学?
若不给上官霜儿一个小小的教训,只怕她不长记性,于是早早地设下此局,就等着鱼儿上钩,经此一事,想必上官霜儿再也不敢乱派人跟踪自己了。
秋柒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蹭车回家了。
千鹤找来一群混混群演,将秋柒五花大绑了起来,送到暗香楼,暗香楼的妈妈瞧见麻袋里的东西,一眼便猜出来了。
“这我可不敢要了,最近几家青楼哪还有敢收新人的,你们问问其他楼里吧。”杜四娘虽未掀开麻袋瞧这里头的货色,但害怕出人命又怕赔钱,还是决定不收了。
“兄弟们都许久未开张了,这样,这个数,你就能带走,这个货可是顶顶好的,若是平常,这个数你可休想买到。”混混头伸出三个手指头,寓意着三两银子,又马上揭开麻布袋,秋柒虽头发杂乱,脸上有些灰渍,但依旧能让杜四娘看出来,这是个绝色美人。
杜四娘有些心动,但碍于命案,实在犹豫非常。
“唔唔唔。”秋柒的嘴被白布绕了一圈绑了起来,以至于不能说话,只能唔唔唔地叫,极其期待地瞧着杜四娘,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只是这张脸,总是让杜四娘觉得莫名的熟悉。
“你们先松开她的嘴。”小混混们将秋柒挂在嘴上的白布取了下来。
“求求你,妈妈,帮帮小女子,若您不要,他们便要将小女子那啥,小女子虽穷苦,可也是清白姑娘,小女子宁可在这楼里寻一位恩客,也不愿屈身于他们这些九流三教之人。”秋柒哽咽地哭喊道。
杜四娘瞧了瞧这几位混混的长相,实在一言难尽,又瞧了瞧这位沉鱼落雁的姑娘,这还是杜四娘第一次遇见主动要入暗香楼的姑娘,平常都需要费好大的劲劝导才能使她们心甘情愿,这么一个绝美又听话的小娘子,最关键还是个雏,实在少见,三两银子,划得来!
杜四娘故作为难地从袖中掏出三两递给混混头子,“这姑娘,老妈子我买了。”
混混拿了三两银子便离开了暗香楼,杜四娘则为秋柒松了绑。
秋柒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抱着杜四娘的腿,“妈妈!您就是小女子的再生父母,从今日起,您叫女儿往东,女儿绝不往西;您叫女儿卖身,女儿绝不卖唱。”
秋柒此番操作倒把杜四娘整懵了,往常这个时候杜四娘都是先唱黑脸,这么听话的小娘子,让杜四娘有些手足无措。
“你,你先起来,说说你的身世。”杜四娘将秋柒扶了起来。
秋柒以袖掩面,假意哭泣了起来,“小女子名唤陈圆圆,自幼父母双亡,寄于姨夫家,那狠心的姨夫竟把小女子卖给了那一群混混,可怜我自小冰雪聪明,色艺双绝,到头来身世凄凉悲苦。”
秋柒的叙述,不免让杜四娘想起了自己悲苦的身世,感同身受,握住了秋柒的手,“今后,你便叫白园园,是这暗香楼里的一位姑娘,你可会什么技艺?”
“唱小曲儿。”
“如此甚好,今日,杜妈妈便让你登台出演,寻得一位恩客。”杜四娘感觉自己捡到了宝,握着秋柒的手,爱不释手。
秋柒简单沐浴更衣后,换上了青楼里的衣服,一套银纹绣白蝶度花裙,挽了一个飞天髻,鬓边勾出两缕头发,很有勾栏瓦肆那味,加上浓厚的妆,秋柒仿佛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
此时的自己,媚态万千,怪不得青楼的小美人们都这么有自信,现下自己这个妆容,秋柒也觉得世上所有的男人都将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自信感直接爆棚。
杜四娘瞧见秋柒这个打扮,简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想来今夜一定能赚上许多,直夸秋柒是自己的摇钱树,爱不释手。
杜四娘本打算晚上才上秋柒登场,可秋柒夜晚压根受不了那些烛火,于是提前到了傍晚。
傍晚的天空渐渐变得暗沉,日落踏着晚霞悄然而至。
此时暗香楼里已是座无虚席,因为杜四娘早就将暗香楼来了位绝色佳人的消息传了出去,梵陵各大青楼已许久未有过新人了,一听暗香楼来了新人,纷纷闻讯而来。
秋柒蒙着一层纱站上了台,就算隔着一层纱,众人亦感受出这面纱之下定是美人。
因为那灵动的双眼,既纯净又妖娆,让人无法自拔地想揭开这面纱瞧瞧美人。
“各位公子安好,奴家名唤白圆圆,是这儿暗香楼的新人儿,还望诸位公子垂怜。”秋柒用着发嗲的声音惹得堂下的男人们都为之倾倒。
此时千鹤就在楼上盯着台上的秋柒。
秋柒轻咳几声,润了润嗓子准备开腔,堂下之人皆洗耳恭听,想知晓这个美人唱小曲儿唱的有多好听。
“喜羊羊,美羊羊,懒洋洋,沸羊羊,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天再高心情一样奔放……”
‘嘘’
‘吁’
“下去下去。”
“这是什么曲儿啊,换白芍姑娘来。”
秋柒的歌让台下的公子哥们忍俊不禁,纷纷让秋柒下台。
秋柒故作难堪,微微跺脚,掩着面抽泣下了台,杜四娘上台道歉,并把白芍姑娘唤了上来,才安抚住了堂下的客人。
千鹤瞧着秋柒的模样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妮子还真是古灵精怪。
“殿下,娘娘为何如此啊?”白芊芊不解地问道。
“凶手若是想找知名的姑娘,你们不早被他下了毒手了?”千鹤反问道。
白芊芊沉思一会儿,原是如此,秋柒的容貌已是上等,若是才艺更是一绝,势必会立即在京中掀起波澜,凶手自然是不会找上她了。
“本宫让你探的可有探到?”千鹤径直进入白芊芊的闺房内。
“那姑娘入楼后名唤宝娟,是白芍的侍婢,初来第二天便失踪了,为人老实,不曾与楼内的人有何过节。”白芊芊为千鹤斟了一杯茶。
千鹤抬了抬手,示意白芊芊将茶杯置在桌上即可,自己则起身走向白芊芊的床,将床上的枕套撕开,里头的棉花散落了一地。
“你们暗香楼的这些货都是哪来的?”千鹤问道。
“据说是军备棉作坊运来的,白芍的恩客有一位在兵部,与杜妈妈合作,这楼里凡是棉花制的物件,均来自那儿。”
千鹤瞧了瞧成色,确实来的那儿。
“一般何时会送物件来?”
“每月十五酉时。”
“每月十五酉时?也就是说今日不会来?”千鹤的声调提高了好几度,白芊芊点头回应。
千鹤突然想到什么,大叫一声,“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