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凝觉得自己好生冤枉:“跟我有何关系?我都没见过北静王好不好?连他是圆的扁的都……”
她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事。
原著里北静王第一次露面,就是在秦可卿的葬礼上。
很多红学研究者认为,那是他正式拉拢宁荣二府的标志。但显然在那之前,北静王就已经跟贾珍有了默契,否则,他堂堂郡王,安排下人设下路祭即可,又何必亲来?
然而,因为王紫凝的干预,秦可卿没有死,贾珍被“重病”,宁国府仍然是义忠亲王一脉的势力。
至于荣国府……更是被她折腾得七零八落,贾政不堪重用,贾赦成了帝党,有“衔玉而生”的噱头可以做文章的贾瑛也放弃了那个烫手的身份,让北静王找谁去?
林如海看她神情,笑道:“想到了吧?其实还不止是你想的那些。北静王,北静王,他的基业在北边啊,蟠儿当了一把逃兵,一下子毁了他多年的积累,我看他是哭都没处哭去!”
王紫凝:“……”
她自己都不知道,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干成了这么一件大事!
林如海轻轻拍了拍王紫凝惊愕的脸:“我家夫人可真是天纵奇才!”
王紫凝拍开他的魔爪:“既然北静王暂时没有威胁,先不说他了,先说说那三家,为何要联合起来针对咱们吧!”
“原因倒是很好猜,他们都是二皇子党,而你,坚决反对玉儿嫁给二皇子。只有离间了你我,离间了你和玉儿,他们的阴谋才有希望。”
镇国公府自不必说,二皇子是人家姑娘生的;贾母则是被牛老太太忽悠瘸了,且只有二皇子上位,才能更好的保障他们这些老牌勋贵的地位。
至于修国公府,可能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还有可能……只是单纯地看王紫凝不顺眼,见不得她好!
之前在坤宁宫门口被那位侯老太太挖苦之后,王紫凝自然也查了那家女儿的情况。
说起来人侯家的女儿比她的条件可是不止好了一星半点儿。
公府嫡女,和当年贾敏一样的身份;且人家严格意义上不算守寡,只是望门寡,根本没有嫁过人!
奈何老林那时候正因贾敏之死心灰意冷,哪能看得见别的姑娘?
侯家女因为背上了“克夫”的名头,勋贵圈的人看不上她,低嫁的话修国公府又舍不得,竟直接在家庙里带发修行,不再图嫁人之事了。
如今侯家只看到林如海娶了条件远不如自家女儿的她,却不知道,若不是经历了几年灵魂状态的游荡,又有了重生的机缘,林如海如何能彻底放开前世的心结?
一切,不过是缘分罢了。
王紫凝倒是很想知道,这三家里,一家是前岳家,一家差点成了岳家,另一家想当黛玉的婆家……林如海会如何面对。
因问道:“咱们还需要报复他们么?”
林如海坏笑道:“昨晚不是已经报复过了?莫非夫人还想再报复一遍?此刻却不太合适,不如再等三个时辰?”
王紫凝:“……”
“你个老不羞,也不知你那帮同僚们,知不知道咱们风光霁月的林大人,私底下是个什么德行!”
林如海见她恼了,才哄到:“逗你玩嘛,谁让你脸红的时候如此动人呢。放心,报复是定要报复的,一家一家来吧!
牛老太太出自甄家,如今的甄家是个骑墙派,一波追随义忠亲王之子,另一波则支持二皇子……是时候让他们先内斗一下了!”
王紫凝不由感慨:“甄家还真是跟贾家互为表里,剧情都崩成了这个样子,还连墙都骑得一模一样!”
宁国府支持义忠亲王之子,荣国府支持二皇子……这惊人的相似!
既然林如海已经有了安排,王紫凝便不再插手此事。
她也猜到了,他定会选择镇国公府报复,一来镇国公牛家是主谋;二来……贾家就不必说了,下不了手……她还直接怀疑林如海跟修国公府的那位老小姐有些瓜葛,要不为何一提到那家,眼中就会有些愧色?
但王紫凝什么也没有问。
她不是一个纠结于过去的人,连贾敏这样的白月光都能接受,何况一个侯小姐?
然而,让王紫凝郁闷的是,这件事竟然一直萦绕在她心里,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不管她怎样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林如海如今爱的只有她一个,他跟那侯小姐不会有什么感情,那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可就是没用!也是奇了。
王紫凝觉得自己脑子里像长了草一样,很想找个机会去见一下那位侯小姐,哪怕只是看看她长什么模样。
如果可能的话,再套上几句话,问问当年的情形……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理论经验再丰富,轮到自己身上,王紫凝仍是当局者迷。
竟没有想到,这种奇怪的反应,只有一个原因——太在乎。她是真的爱了,才会有种种顾虑、种种担心。
她也没有想到,竟真的很快遇到了跟侯家小姐见面的机会。
……
林如海出手,江南的甄家兄弟阋墙、人仰马翻,京都也有不少人家受到波及。就连宫里的甄老太妃都被侄子们气晕了过去,一病不起。
林家搬回县主府之后,太上皇也不说回宫去看自己的爱妃,竟又跟了过去,仍住在桦哥儿的卧澜院,跟没事儿人一样。
贾府倒是没受到什么影响,贾母还有心情邀请黛玉去荣国府与妹妹们小聚。
黛玉心里有气,以家事忙碌为由,拒了两次;第三次却不忍再拒,便向王紫凝借了白鸽,赴宴去了。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她想找机会见一见妙玉。
虽说对林桦祖孙俩不满,但黛玉本性善良,仍记挂着帮助林桦认亲这件事。
可当她拐弯抹角问起妙玉时,贾母却说:“她呀,早就不在咱家了。她原是你先二舅母请来的,自你先二舅母去后,便不好久留,便寻了个由头离开了。”
“竟有此事?”黛玉有些着急,她是真不知道。因为没跟妙玉说过几句话,她也没贸然问过探春等人,怕她们起疑。
没想到人竟离了贾府!
她不死心,试探着说:“我还想着再起诗社的时候,可以邀她一起,谁知竟走了!也不知她去了何处……”
“若要找她,倒是不难。”贾母突然笑得开怀,似是想到了什么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