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除非原本所有的敌对势力都已联合，甚至还拉拢了某些她根本不知道的人！
能“和平换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外面的势力再强，若是没有内应也做不到。对，内应！他们一定有内应，且内应就在皇帝身边！
王紫凝心头狂跳，却努力稳住自己的表情，不动声色地问：“哦？真有这种可能？”
秦可卿见她有心动的意思，笑道：“说起来，我也是白多这一句嘴。县主本就是自己人，便是我不说，过几日也有人会找上县主府。
虽说县主与林大人鹣鲽情深，但毕竟姓王。若能说服林大人一起举事，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您和林大人的好处。”
王紫凝恍然——这是已经跟王子腾联手了！
今世皇帝这边的势头实在是太猛，又是改进武器，又是联盟海西，还建立了科技大学，各种赚银子的门路层出不穷……
军事、经济、民心，已都牢牢掌握在了皇帝手里，造反派们若不联合起来，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在皇帝身边，等着关键时刻一击毙命的，又会是谁？
王紫凝决定试一试自己的“微表情测谎术”。
“原来如今你们跟我二哥联手了……”她哼了一声：“看来二哥并不信任我，这等大事，竟没有跟我提起。”
秦可卿坦然地笑着：“这也正常，毕竟县主如今是林夫人，王大人不能全信也是有的。”
“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把你们的阴谋告诉当今陛下？”
秦可卿毫不在意：“我的身份，当今早就知道，却一直没有动我，不过是指望有朝一日，能用我钓鱼罢了。至于王大人……莫非县主要大义灭亲？
只是您别忘了，当今生性多疑，再有人挑拨一二句，纵使您大义灭亲，估计也逃不出诛九族的名单！”
说这些话的时候，秦可卿目光均无躲闪，应该都是出自真心。
“你倒是聪明。只是……”王紫凝话锋一转：“有人挑拨？不知是何人？莫非你们连二皇子那一派系都联络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我们自然要笼络尽可能多的助力。”
秦可卿不否认，且话里的意思，似乎真的是拉拢了二皇子和皇贵妃……只不过，王紫凝从她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轻蔑表情。
那便是假话。
他们在皇帝身边的助力并不是二皇子一脉，而是另有其人。
甚至也不该是别的皇子……毕竟皇子的目的都是为了自己坐江山，又怎肯跟造反派合作？
“这样啊，那想必你们连陛下最亲近的太监侍卫都买通了。若非如此，仍不能成事。”
秦可卿闻言，瞳孔微缩，旋即笑道：“县主若是想知道更多，待王大人派人来了，再问不迟，又何必来我这里套话？
我不过是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哪里知道这些。”
但王紫凝基本上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剩下的，不过是再把皇帝身边的太监侍卫细细排查一遍便是。
接下来的重点，仍然是明启的下落。
王紫凝叹口气道：“我只道自己已经够可怜了，亲哥在外面造反，根本不管我全家身在京都，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没想到，你比我还可怜，竟把仇人之子当成亲弟弟，还傻乎乎地为他卖命，甚至把自己的父亲，送到人家手上！”
她是真觉得秦可卿可怜，那些人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瞒着她，利用她想“恢复”公主身份的期盼，把她当成棋子来用。
还真是随时便能丢弃的棋子！若不是，当初她刚穿来的时候，秦可卿也不会面临死局了！
只可惜……她却不能直接实话实说，还得再编个故事。
秦可卿大惊：“您说明宇他是……是当今的儿子？”
王紫凝摇摇头：“你如今的一切误区，只在于一点——便是把当今当成了生死大仇。却不知，他只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爹的事，便是栽赃陷害。
以太上皇对你爹的感情，这事顶多让他再也无法染指太子之位，却绝不致死。害他家破人亡的，另有其人。”
“不！你胡说！你不要妄图骗我！”秦可卿指尖微微发抖，也不复最初的理智。
她不是在否定王紫凝，更多的，其实是否定自己内心那个隐隐的念头。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王紫凝说的，可能是真相！
王紫凝却根本不管她的挣扎，继续道：“你想想，若陛下是那种残害兄弟之人，自当斩草除根，又为何会留下明宇的性命？
留着你或许是为了钓鱼。而明宇……杀了他，以绝后患，岂不是更简单？”
秦可卿的思路已经完全被她牵着走了，问道：“为什么？”
王紫凝编故事眼都不眨：“因为，试图害死你爹，并将他全家灭门的，根本就另有其人！
你只知道当时义忠亲王府封禁，除了那地下通道，别人根本无法进入，便断定是当今下的手。可你却忘了一点——若是府内的人做的，你爹又如何防得了？”
秦可卿不觉已站了起来：“府内的人，那会是谁？”
“若是找不到证据，便从结果来分析。谁是最终的受益者，谁便可能是凶手。你爹的王位由谁来继承？他的势力又由谁来接手？”
“你是说明宇？不……不，他那时才不过六岁，如何做得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是她的母亲，她母亲是父王的侧妃，当时就以身相殉父王……”
王紫凝也站起来，双手扶着八仙桌，凝视着秦可卿的眼睛：“你爹没有跟你说过么？明宇根本不是他的儿子！”
秦可卿浑身发抖。
说过！她父王说过！不过他说的是，自己和明宇都不是他的儿女。说自己不是，她能够理解，毕竟自己的母亲身份特殊，他不愿意认也正常。
可为何会说明宇不是？
明宇明明是侧妃生的啊！
只听王紫凝继续道：“孩子可不能是一个女人就能生出来的……他必然会有亲爹！若是我得到的消息不错，他的亲爹当时就在王府之中，正是他谋划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