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舍外泥泞如沼泽，还好出门前穿的是雨靴。
内部比较清爽，共分三间。
左边一间里住着一条大母猪，看上去有约三百多斤。
中间是类似仓房，堆着一些饲料和工具。
右边里面住着九只小猪。
一个月已有三十来斤重，野性十足的长白猪，想要捉住一条十分吃力。
在刺破耳膜的尖叫声中，张新拼着一身污泥，终于逮住一条。
双脚固定夹住小猪后腰，张新仔细检查小猪皮肤、眼睑、嘴巴、脚掌、肛等等。
“它有什么毛病？”肖婷隔着猪圈围栏问。
“像是被寄生虫感染。”
“像是？”
想了想张新又道，“应该是。”
“应该是？”
“肯定是！”张新咬着后牙槽回答。
肖婷双手插兜，表情看看严厉，“你有什么治疗建议？”
“打驱虫针，加药浴。”
猪舍安静两秒，肖婷后退一步，“很好，开始吧。”
米玛在旁边同情张新一秒，跨进猪舍协助完成给每条小猪打针，浸泡药浴工作。
肖婷走到另一边猪舍，看着担心的大母猪喃喃安慰，“别担心，你的孩子得的只是小毛病，它们都会平安。”
这一幕落张新落在张新眼里，稍稍有些意外，肖婷对一条猪，比对他温柔多了。
“其实肖医生没有那么可怕。”米玛悄声道，“她只是看起来不好打交道。”
看着近在跟前的米玛，张新微微一笑点头，接着继续治疗全部九条小猪。
一小时后，张新完成治疗，这时肖婷已经不知所。
“辛苦了。”猪舍外，米玛歉意一声，“把你弄的这么脏。”
“没关系，”张新摇头表示不用，随口又道，“我下次再来，在这之前它们需要单独关着，免得传染给其它牲口。”
“大概要多久呢，”米玛担心道，“它们身体长的很快。”
“大概一周。”
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再次来到前院，迎面响起两声喇叭，是肖婷在汽车里鸣笛。
“我得走了。”
“幸会。”米玛递出手，“很开心认识你。”
张新递出手和米玛握在一起，“幸会，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匆匆一握，张新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米玛从身后叫住张新，明亮眼眸叮嘱道，“肖医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在这里已经十多年，我们都了解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这时，肖婷再次按响喇叭。
米玛微笑着，最后道，“记住，该反抗就要反抗，或许你会收获到惊喜。”
张新点头，道谢一声，小跑来到皮卡跟前，径直坐进驾驶室。
....
上午完成三处牧场出诊工作，中午十二点左右皮卡返回诊所。
午饭王佳琪准备的是炖牛肉，主食是馍。
不知何时肖婷手里多出一颗剥洗干净的洋葱，成年人拳头大小。
接着像啃地瓜似的，抱着洋葱一顿撕咬。
变戏法一样，王佳琪手里多一颗洋葱，用小刀一分为二，一半递到张新跟前，“尝尝看，它可以消油腻。”
张新接过洋勿葱，学着肖婷大口咬下去。
一点点甜，一点点辣，感觉还行？
就在张新自我感觉良好时，眼睛忽然不受控制紧紧闭合在一起，不受控制流眼泪。
肖婷脸皮抖抖，她其实是在笑，只是笑的不明显。
吃完午饭，肖婷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张新吩咐道：“我去准备手术器材，你会把四号笼子里的牧羊犬牵过来。”
手术室在大门入口左边，肖婷给上门宠物看病的地方。
张新来到后院宠物房间，打开四号笼，把里面的牧羊犬牵到手术室。
“把它抱到操作台上。”
说话时肖婷手里举着一根针管，应该是麻药。
张新依言把狗狗抱到操作台上，肖婷进行注射。
片刻后，狗狗身体越来越放松，再等一会就能手术。
这时诊所大门走进来一个妇人，约六十来岁，王佳琪上前接持，“你好杨阿姨。”
“你好，”妇人笑容和蔼地跟王佳琪打招呼，“肖医生昨天说我的狗今天可以接回家。”
“请稍等。”
王佳琪跑到后院，把五号笼里的牧羊犬牵到诊所前厅，“杨阿姨，你看，它很健康，昨晚还安排专人带它散步呢。”
妇人看向王佳琪，“这不是我的狗。”
“？？？”
王佳琪小跑，牵来最后一只。
妇人面无表情，“这只也不是。”
“杨阿姨，你确定吗？”
“虽然它很象，但我不会认错自己的狗。”
看着妇人的眼睛，王佳琪呆两秒，接着尖叫一声，快步冲向手术室。
肖婷握着手术刀已经按在狗狗某器官上面，就要下刀时，忽闻一声尖叫，动作微顿，接着就看向王佳琪冲进来。
“切了吗？”王佳琪紧张问。
肖婷不知什么情况，手里握着手术刀，轻轻摇头。
王佳琪长松一口浊气，这种惊吓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经历过。
赔礼又道歉，折腾许久送走客户，肖婷爆发，“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张新结巴解释道，“这是我的错，昨晚溜狗回来，把它们放错笼子。”
“张新！”肖婷怒。
“这只是一个小错误，”王佳琪从中握旋道，“何况它们长的太像。”
“这是一个不该犯的错误！”肖婷高声反驳，“粗心，大意，完全不具备成为优秀兽医可能！”
丢下这句话肖婷摔门离开。
入夜。
张新在房间里折叠衣服，他被辞退了，天亮后离开，返回东部老家。
有些失落，还有些不甘心，有些茫然，不所措，后悔，各种复杂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