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楼。
圆滚滚的掌柜,一双眼睛笑得只剩两条弯弯的线,任凭姜傅平将整个酒楼包围。
扣押伙计,威胁食客,到处搜查,也没有丝毫火气。
反而还乐呵呵的询问姜傅平:“太子殿下,您调查完了吗?
如果没找到所谓私藏采花贼的证据,劳烦您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帮小老儿正下名。
否则这一通动静闹的……咱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做生意的人。
官府办案,耽误了一下午的生意,损失了流水,小老儿认了。
可若不明不白,害食客们误会,败坏了口碑……咱的酒楼可就要倒闭了。”
掌柜为难叹气:“今儿还有贵客订了永乐楼的场子……”
“孤知道了!若查明永乐楼与采花贼无关,孤会为永乐楼正名。”
姜傅平也窝着火,有气无处发。
他根据谢殊同的意见,包围了整个绮水畔,尤其重点的搜查永乐楼,并非一无所获。
后厨里有没有焚烧干净的马车零部件。
一些常来的食客也告诉他,永乐楼前几天搞了新鲜的马肉火锅。
姜傅平稍加思索便理清了其中关窍,永乐楼定是在帮采花贼,销毁他作案用的马车!
然而,马车成柴火烧得就剩点零碎了,当事马全下肚了。
永乐楼一口咬定,那是辆淘汰下来的马车,掌柜瞧着不顺眼,高兴劈着玩当柴烧。
那匹马老了,乐意卸车杀马,烹来尝鲜。
姜傅平能说什么?
南梁律法又没规定人不许这么做,难道只因为他感觉可疑,就给永乐楼定罪?
那朝廷公职的威信力便毁了,他也真成了滥用职权。
除非……能在永乐楼里抓到采花贼本人,人赃并获!
夜幕渐渐降临,随着时间推移,姜傅平心里也多了几分急躁。
永乐楼搜三遍了,没有发现任何疑似采花贼的影子。
来到永乐楼外的人却越来越多,望见姜傅平没有丝毫意外,表情甚至更兴奋了。
不光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还仿佛在和旁边的人激烈讨论。
姜傅平疑惑:“掌柜的,这怎么回事?”
掌柜眼缝的弧度更深:“回禀太子殿下,应该是包场贵客邀请的宾客来了。”
“那他们为什么都盯着孤看?”
“可能……贵客的身份,和太子殿下有些渊源。”
“嗯?”
“太子殿下不妨自己去听听,他们在谈论什么。”
贺卿书从任职上退下来,和姜傅平明面上的关系疏远之后,在燕京的影响力大大削弱。
但耐不住贺卿书身上有大八卦!
前阵子,可有流言说,贺卿书是断袖来着……
虽然信的不多,大多数都当个乐子瞧。
奈何这次贺卿书扬言要找姜傅平复仇,只因姜傅平喜新厌旧,要他的兄弟,不要他……
就,挺突然的,和前段时间的流言梦幻联动了。
可太子为了白夜夜,在全城搞那么大动静,怎么也不可能是断袖啊……嘶?
莫非,白夜夜其实是个男人,平日里扮做女装?
怪不得太子和凤大小姐退婚那么久了,圣上和皇后,也没做主给太子和白夜夜赐婚。
原来还有这层原因?
哎呀呀,这扑朔迷离的剧情,这惊天动地的热闹……谁不爱看!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联袂而来。
没看见提出复仇计划的发起人贺卿书,反而是姜傅平带着衙门的官差,围住了永乐楼
顿时,又有了猜测。
“太子这是……为了新欢彻底与旧爱翻脸?”
“嘘,慎言,贺卿书嚷嚷着要向太子复仇,公开密谋太子,是大罪,来捉拿贺卿书的吧?”
“唉,他们二位交情颇深,怎至于走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可悲,可叹!”
“都是情字惹得祸,令人唏嘘矣……”
姜傅平听了一会儿,弄清楚了前因后果脸黑。
什么玩意儿?
孤和贺卿书,断袖?
夜夜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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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想象力那么丰富,你们爹娘知道嘛!
“哈哈哈哈哈哈!”
凤青稚躲在一艘停靠在临近永乐楼岸边的画舫里,望着姜傅平难看的脸色,差点笑岔气。
“报应啊!”
想当初姜傅平为了退婚,完全不顾及贺卿书会有流言缠身的影响,也要造她的谣。
这一梭子,总算打回姜傅平自己身上了。
“做人啊,不能只顾自己,不照顾兄弟,得厚道哇。”
【……】
小黄大受震撼。
背后安排算计了所有人的宿主,究竟是怎么好意思嫌弃别人不厚道的?
你先康康你自己!
不过没等小黄吐槽,凤青稚便站了起来。
“贺卿书登场了,我也该去演戏了。”
凤青稚转身,看向跟着自己身后的徐菁城。
“你安排艄公把画舫开到绮水中央,我去去就来。”
徐菁城不安:“大小姐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永乐楼是采花贼的老巢。
采花贼对楼里的那些人来说,地位不低,万一刺激到那些人,对大小姐不利……”
“放心吧,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里面活靶子多的是,我排不上号。
和那边相比……我更担心他。”
凤青稚踱步到安置谢殊同的床边,指尖抚过他的脸庞。
脉象上看,谢殊同的身体没有大碍,却迟迟醒不过来……
他身子骨底子太差,凤青稚委实心疼得紧。
至于姜傅平和贺卿书……啧,外面的狗男人挨点揍怎么了?
不经历风雨,怎么变皮实?
她也是为了帮助他们成长。
【宿主,你双标的也太明显了,收敛点,等你真把谢殊同变成你的人,再嚣张也不迟。】
凤青稚愤愤一哼,臭小黄,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谢殊同对她的好感度数字,正经手段肯定拿不下他。
想用特殊手段,至少得等他身子骨养好。
祛病如抽丝,这丝不知道得抽多久呢,急不得。
若是等拿下了才能嚣张,得等到猴年马月?
她,凤青稚,今天能嘚瑟,绝不磨蹭到来年!
眼见那边贺卿书已经抵达‘战场’,凤青稚懒得和小黄扯皮。
又嘱咐了一遍,让徐菁城照顾好谢殊同,利落的跃下了画舫。
徐菁城看着凤青稚的背影怅然。
大小姐的安排他不该置喙,可要他保护姓谢的小子,他心里怎么那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