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是真要打他们脸。就是让他们闭嘴，哑口无言的意思。”江九九觉得自己和六哥有代沟。
果然，这个时代男人的脸好看没啥作用，脑子好使才顶用。
“妹妹，那你想怎么办？”
江九九冷哼一声，“他们不是笑我们穷没钱吗？咱们赚钱去呗！”
“钱有那么好挣？”在江建弘的意识里，只有挣工分最实在。
没有好门道，挣钱也是空谈。
“我想到一个好法子。”江九九突然想起白天的一件事。
两人蹲到墙角密谋策划，被蚊子咬了都没反应。
“行。”
一拍即合。
夜幕下，江九九脸上露出十分有把握的笑容。
为什么选六哥陪她呢？江九九可是过了脑子的。
首先，大哥二哥忙着高考，四哥五哥要中考，不能耽误他们的时间。三哥这人理性，江九九骗不了他。
其次，六哥这人实在，除了宝贝他那张俊脸之外，没啥稀奇古怪的想法。
进了屋，气氛没有什么异常，父亲没因为张秀莲的挑拨离间和母亲发脾气。
“九儿，建弘，洗过手了没？快坐下吃饭。”杨春凤向他们招手。
人都到齐了，碗筷也早早地被摆放整齐。
借着昏黄的灯光，江九九端起碗饮上一大口，饭桌上也不再是一大碗酱菜配窝窝头。
果然，爹一回来，伙食都变好了。
“老江啊，米罐里头的大米就好像没下去过，这都半个月了，还没见底。”杨春凤说起件怪事，平常和孩子们不聊这种话题。八壹中文網
家长里短的，讲给自家丈夫听。
江金祥估计还在想刚刚发生的事，气自己的娘做得太过分。
杨春凤喊了两遍，他都没听到。
看丈夫这心不在焉的样子，杨春凤不禁皱起眉头。
孩子们意识到反常，也纷纷看向父亲。
“爹？你咋啦？”江建义惊讶不已。
刚回家，怎么就忧心忡忡的？
“还不是被奶奶气的。”江建民心里搁不住事，一股脑儿全盘托出。
杨春凤顿时没了胃口，放下筷子垂头丧气。
她是不是做得不对，惹丈夫和婆婆发生矛盾。
不少次因为张秀莲的几句话，对媳妇说难听话。江金祥看着贤惠的妻子，心中充满愧疚。
“没事，你奶奶她说话一直就是这样，别往心里去就行。”江金祥扒拉两口饭，用力咀嚼。
当着孩子面，他也不能说自己娘不好。
“接着吃吧。”杨春凤脸上失了颜色，眼睛很快湿润。
江九九垂眸，开口转移话题：“爹，我明天想和六哥去县城批冰条，大家农忙，天也挺热的，肯定能赚着钱。”
“不行，九儿天热再中暑了。”江金祥反对。
晒出毛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妹妹要是想去，我陪你。”江建国作为大哥，不放心六弟。
江九九摆了摆手，“不用，大哥你在家又要干活，又要学习，太累了。六哥也没啥事，我去试试，旺季肯定能挣不少钱。”
对于闺女的想法，作为一家之主，江金祥掂量下轻重，他的培训费刚发下来，钱还是有的。
最后抵不住闺女撒娇，答应了。
他这个闺女，就是喜欢折腾。
“妹妹，我也跟你去。”江建民去过一次县城，对那里的一切都新鲜。
江九九可不同意，她七哥那德行，到了县城准得瞎逛，找不着人。
即使江建民打包票，自己绝对紧跟着妹妹，也不行。
次日清晨，江九九从父亲那要了两块钱，和六哥便出发去县城采购冰棍。
他俩凑的是村里人的牛车，杨春凤一大早就去打听谁家要去县城，总不能让俩孩子走着去。
土路颠簸，江九九差点儿摔下来。不过她看着倒退的风景，一脸兴奋。
正好出去走走，让六哥吃点新鲜的。
“大爷，我们得多少时间到呀？”江建弘快吐了，坐车可真难受。
大爷在前头盘着腿坐着，手里拿着烟杆，“大概得半个小时。”
“哎呦，停停停。”
江建弘忍不住了，一停车就跑到路边大吐特吐。
“六哥，我就说早上不让你这么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晕牛车呀。”江九九忙拍打他的背。
吐出黄水，江建弘才觉得舒服好多。
胃里吐光了，脑子也灵光了。他反应过来，以前没坐过牛车呀？
不过下一秒，他觉得可能是听错了。
“娃娃，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呢。”大爷催促他再上车。
这回江建弘可是怕了，还不如跑着好呢。
“我先跑，你来追我。”
很明显，江建弘是对着牛说的。
…
江九九和大爷僵在原地。
去往县城的大道上，来往有不少人。
其中一个短发少年吸引了江九九的注意，他推着个自制小车，上面放着巨大的泡沫盒，衣服安静地出奇，连鞋子也像新买的。
说是短发，其实他的刘海很长，风一吹，就成了时髦的中分。
侧脸轮廓分明，皮肤呈小麦色。
刚好，似乎是察觉到视线，他往这瞟了一眼。
！女生！
她还朝江九九笑了下。
江九九不自觉地心震了一下。
“喂，你这牛不懂事，怎么超过我啦！看我长腿，诶？我比你快！”
江九九尴尬地装作不认识自己的六哥。
“妹妹！”
别叫我！
“妹妹，快点啊。”江建弘故意放慢脚步，可能是平时运动惯了，一点儿都不累。
等江九九再回头看，那女孩不见了。
“六哥，你还是上来吧。”江九九被她六哥搞得心里乱糟糟的。
“不！”
但是由于中途体力不支，江建弘还是坐上了牛车。
到了县城，已是九点。
发廊、杂货店、早摊点、大澡堂…江建弘眼睛都不够用了。
大爷虽然一直说自己有急事，但怕俩小孩迷路，还是送到了冰棍厂门口。
“给。”大爷拿出杨春凤准备好的泡沫箱和板凳宽的厚被。
“记得，买完在这儿等我。”大爷还特意嘱咐，不要乱跑。
江建弘拉紧妹妹的手，点点头。
等大爷走后，江建弘扯了扯妹妹的衣服，“妹妹，你想不想吃糖葫芦？”
“六哥，听我同学说最近有人贩子专门卖糖葫芦骗小孩。”
江九九还特别认真地端详江建弘的五官。
“我觉得六哥长得这么好看，人贩子一定喜欢。”
“而且，我还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