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涛被带到老郑面前时，害怕地腿脚哆嗦，若不是江建理拽着，早跪在地上了。
“这位同学，你在那偷偷摸摸干嘛呢？”老郑不教初三，不认识眼前这人。
“我…我瞎转悠，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付涛没咋编过瞎话，眼睛止不住地眨。
这种小动作在四人面前无限放下，明显是心虚。
具有多年审问学生经验的老郑背过手去，“你是哪班的？”
“老郑，他和我一个班，名叫付涛。”江建理抢答，他不明白和这人没说过一句话，今天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
说下溜达绝对不是真的，初一和初三一个北边一个南边，中间距离很远。而且这个时间他应该在教室复习才对，即使是出来散心也不会黑灯瞎火跑这么远。
老郑没想吓他，“付涛，你站直了，没关系，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江建理把手顺势松开，往后退了几步。
高大的身影离得远些，压迫感也随之降低。
付涛依旧低着头，谁都不敢看。
“那个，付涛，这么晚了，怎么想着跑这儿来了？”老郑眼神定了定，恢复了该有的威严。
他做主任这么久，什么事没遇到过，所以也不着急。
付涛咽了口唾沫，紧张地嗓子都在颤抖，“我…看到初一有亮光，好奇来看看。”
“可是，这个光不至于传播到初三那吧。”老郑拉了个桌子坐在屁股底下，脸上轻松。
不出三分钟就能拿下他，老郑自信满满。
付涛眼神躲闪，手心全是汗，他结结巴巴了半天，找不出其他理由。
“付涛，我和你有仇吗？”江建理的影子在煤油灯下跑到了墙上，显得更加威武。
“没…没有。”付涛猛地摇头，他害怕这个霸王会报复，坚决否认。
老郑从桌子上跳下来，上前拍了拍付涛的肩膀，“付同学，其实老师早都知道了，那封信是你写的。江建理同学呢，他和陈燕学习非常努力，你看这本子上全是他们用功的证明。”
不知道哪句刺激到了付涛，他脸色一变，“老师，校规校纪上写的都不算数吗？”
“可他俩并没有谈恋爱。”老郑正想向他解释，却被付涛抬头的眼神吓到，“老师，你明知道江建理他打架斗殴，无恶不作，你们也不管管。现在他说提成绩你也相信，他难道就是特殊的吗？”
江九九皱眉，这人分明对她四哥积怨已久，到底是为什么？
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阴影下硬朗的线条消失，引人注目的变成了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无法读出他的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些什么。
老郑被付涛说的瞬间怒气直冲脑门，“付涛同学，你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江建理到底对你做过什么事，你要写举报信陷害他？”
付涛眼睛血红，“他虽然没打我，没说我，但是比打我骂我还要恶劣。凭什么他轻易地就能赶上我，我可是努力了三年，一天都不敢懈怠。”
原来如此，老郑的心划过一丝凉意，“付涛，你这样想是不对的，努力分早晚，但一样有意义。你若是这么想，那么在意别人，到了高中怎么办？世界上比你优秀的人那么多，难道你都要妒忌个遍吗？”
付涛不言语了，拧着脖子看地面，仿佛要将地挖空。
面对这么个执拗的人，老郑摇了摇头，“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对方不说话。
江建理的眉头舒展，眼神却变得复杂，最终吐出话来，“付涛，你走吧，这件事我不会追究的。”
付涛这才不敢相信地看向他，“为什么？”
“没必要，男人会用实力说话。”江建理沉静的脸庞看不出喜怒。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颗巨大的石头砸得付涛喘不过气来。
老郑两手插兜，看了看双方，“既然这样，你们都回去睡觉吧。”
江九九收拾好东西，和哥哥离开之前，递给老郑手电筒，“老师，拿着，我家有一堆呢。”
老郑硬不收，“不行，我不能要。”
江九九无奈，“我真的很多，送不完的那种，你收下吧。照小情侣一照一个准儿。”
说完人就跑了。
老郑本来也想回去休息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又想起江建理说过的话，转身向学校厕所走去。
路上，江九九能看出陈燕心情很好，看来她四哥的人格魅力真大，把人小姑娘的魂儿死死勾住。
宿舍大门口，江建理沉沉地说了句，“晚安。”
江九九俏皮地捣了捣身边人的胳膊，“陈燕姐姐，我哥给你说晚安呢。”
羞得陈燕小声说晚安，然后快步跑进宿舍。
“妹妹，你…”江建理叹了口气，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被惯出来的。
“你也晚安。”
江九九笑出声，“知道了哥。”
次日，江建弘的名字被挂在公开墙通报批评。
“江建弘晚上私会女同学，如此不良行为严重影响校风，郑主任已经对其进行教育批评。希望同学们以此为戒，勿要触及校规底线。”
杜瑶一字一句地阅读完，身旁的江九九不淡定了，六哥不是刚拒绝了鲁晶晶吗？怎么又晚上和女生约会去了？
难道六哥的本性还是个渣男，和之前一样？
早饭时没见六哥，见到了陈瑶。
“你哥跑哪去了？我迫不及待地想羞辱他了。”陈瑶吃完打了个嗝，眼底藏着掩盖不了的笑意。
江九九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事和陈瑶有关系，“陈瑶姐姐，昨天晚上我六哥到底怎么回事？”
“江建弘被女生堵在空房里调戏，被主任逮个正着，我当时就在旁边看了全程。关键江建弘还死不承认，那女孩哭得稀里哗啦，说是你哥的女朋友。”陈瑶边说边笑，表情分明。
按江九九的了解，她六哥现在估计躲在角落，独自承受痛苦呢。
她将吃的一卷，不顾朋友的询问，快步跑出食堂。
果然，还是老地方。
“哥，先吃饭吧。”
江建弘画圈圈的手停住，感动地差点哭出来。
“妹妹，要不是昨晚老郑的手电筒亮地出奇，我当时早逃跑了。”语气中充满懊恼。
江九九：“好像是我给的。”
江建弘：“？谢谢你，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