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江九九送给妇女一张已经折成圆锥的纸，“可以把瓜子皮放在里面，这样非常方便。”
这还是二哥想出的法子，将环保卫生贯彻到底。
妇女笑着接过，继续看杂技表演。
演员轻松地翻滚跃起，引得掌声高潮迭起。江九九无意观看，小心地个个突破。
卖东西真不容易，遭受过几番拒绝后，江九九越挫越勇，紧张的心情反而释怀。
“叔叔，买包瓜子吃吗？很好吃的，您可以试尝一下。”江九九又拆开一份新的，热情地推销自己的产品。
胡子满面的中年男人低下头，礼貌地伸手拿了一粒放在嘴边，品了品。
也许是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单纯可爱，他几乎没有犹豫地点头，“来两包吧。”
江九九清秀的脸上露出笑容，往包里掏出两袋瓜子和自制垃圾袋，“好嘞，给您。可以把瓜子皮放在这里头。”
大叔提起粗眉，拿起来赠品很意外，端详了半天，“小姑娘，你很有想法。在读书吗？”
江九九将包挂在身前，积极回应道：“叔叔，我开学读初二。”
然后她说了学校名字。
这个年头，读书的小女孩并不多。大叔温和地肯定江九九的做法，瓜子并没有立马拆开，而是放到口袋里。
“你有没有兴趣来县城读书呀？”大叔朝她抛出橄榄枝。
问得江九九一怔，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其实说实话，这时候的乡村教育还可以，到哪儿都得凭自己的本事。
所以她果断地摇头，“叔叔，等我高中考上了，就能来县城上学了。”
“好，那你一定要加油。”
陌生大叔亲切的鼓励给江九九很大的感动，她用力地握住大叔的手，“没问题。”
台上的演员又一个后空翻，人群中恰好响起热烈的掌声。
江九九透过缝隙能看到抱着孩子的夫妻，依偎在一起的情侣，相视而笑的朋友。
人间百态中藏着普通人最纯正的幸福。
等回过神来，江九九继续出击，经过不懈努力，包里还剩几包。冲出人群，她找了个角落蹲坐下擦汗，拧开水瓶咕咚咕咚半瓶下去了。
现在正值人们下班时间，多了很多驻足看热闹的大人。
身上的热劲下去一大半，江九九却发现等不到另外两个哥哥，她起身想再次穿越人海找人，正巧有个熟悉的身影撞进眼里。
“九九？”
江九九定睛细看，“陈燕姐姐，陈瑶姐姐，你们俩怎么在这？”
陈瑶双手插兜，头发已经长到了脖子那儿，眼神一直淡淡的，没说话。
倒是陈燕愈发亭亭玉立，比上次见的时候要黑一些，她热络地拉起江九九的手，“我们放假没在老家，一直住县城。对了，你咋自己一个人？”
“我大哥和七哥也在，不过还没出来呢。给，我们刚开始卖，尝尝味道。”江九九拿出仅剩的四包瓜子递给她，又走了两步给陈瑶。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一个声音吸引。
“四嫂好，六嫂好。”
陈燕反应过来，羞红了脸，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反而是陈瑶，若无其事地磕瓜子，“不错，这瓜子挺好吃的。”
江建民走到三个人面前，看到江九九的包里空空，惊喜地问道：“妹妹，卖光了？”
“嗯。”
他又看向陈燕姐妹，坏坏地说道：“两个嫂子你俩来找我哥的？他俩不在这，不过一会儿就能见到了。真奇怪，四哥经常偷偷出去约会，倒是六哥像是没事人似的。”
陈瑶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不过没人察觉到她的不同。她表面还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对任何事不感兴趣。
江九九堵住七哥的嘴巴，避免说出出格的话。“那个，大哥过来了。”
果然，江建国大步向他们走来，疑惑地看着两个陌生女孩。
江建民扒开妹妹的手，热情地进行介绍，生怕天底下有人没有不知道她俩的身份。
“四嫂，六嫂。”
称呼再次响起，陈燕娇羞地低下头。
江建国了然，“那咱们直接去百货大楼找老三回合。”
“嫂子们一起去呗。”江建民提议，他可想看四哥六哥见到人会是啥表情了。
陈燕摆手拒绝，说天不早要回家。
旁边沉默的陈瑶突然开口，“去就去。”
就这样，五个人步行去了离这儿不远的百货大楼。
江建弘还不知道一个大惊喜在等着他，被一群小姑娘围住的他光聊天了，没卖出几包。
也不知道为啥，他突然想起自己来这儿是干嘛的，赶紧推销起手里的瓜子。
“姑娘们，你们都吃三包了，就一人买一包呗。”江建弘忍着脾气，声音温和地不像话。
其中一个很可爱的姑娘直接掏钱，“给，给我来上两包。”
江建弘接过钱，转头问道：“其他姑娘们？”
不得不说，江建弘这张脸独一无二，比硬汉柔美，比女人硬朗。加上脸上几乎没有瑕疵，所以受很多情窦初开的女孩喜欢。
姑娘们甘愿掏钱，一人买上两包。
见每个人都买了，江建弘转身就要冲出包围圈，却被一双双小手拦住。
“你可是我们见过最好看的男生了，不得多聊一会儿？”
江建弘灵机一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可我还要把包里的东西卖光，不如你们都买下来，我就多和你们聊会儿。”
这种销售方式如果被其他兄弟瞧见了，指定被笑话。
姑娘们零花钱有限，手头没有这么多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见状，江建弘就要走。
“你还有多少？我全包了。”出手阔绰的女孩一看就像富二代，她随手掏出二十块钱，仰头对着江建弘。
江建弘先看到了钱，又看向人。
“成交。”
江九九到达百货门口，透过窗户瞧见一群女孩，中间的人背影很熟悉。
那不是她六哥吗？他在干嘛？
几乎是瞬间她转向陈瑶，很明显对方也发现了。
完了！江九九替六哥捏了一把汗。不过她很快放松下来，差点忘了他们俩是假的。
可是总觉得陈瑶表情不太对劲。
再走近些，江建弘说说笑笑，很是开心。江九九喊了声，江建弘才看向他们。
他想抽出身来，可很明显姑娘们不放过他。
毕竟是掏了大价钱买的瓜子，不就想多待一会儿吗。
“六哥真厉害。”江建民心里还有些羡慕。
陈瑶目不转睛地凝视这糟糕的场面，一言不发。
江建弘心里慌了，怎么像被抓奸在床的奸夫。可是，他也没啥错，怎么演变成这么奇怪呢。
而且，陈瑶怎么也在这儿？她一副看戏的样子好像在嘲笑他。不行，他必须得拉她下水。
“姑娘们，让一让吧，我女朋友在呢。”江建弘变得深情款款，视线一动不动。
瞬间所有姑娘的注意力集中在身后，然后纷纷落在了陈燕身上。
陈燕赶紧摆手，指了指妹妹。
陈瑶才不信江建弘的鬼话，她刻意压制心里的怒气，却没有分辨出这种情绪源于什么。
“你们快闪开，我女朋友会生气的。她可厉害了，一只手就能把人摔在地上。我就是这么被她追到手的。”江建弘小声嘀咕道。
姑娘们缩了缩脖子，确实，看久了让人心惊胆战。
陈瑶一动不动，却给人一种冷酷的威严。
“好吧，哥哥明天见。”
人群中闪出一条道，江建弘如释重负。
可他的女朋友却主动和他保持距离。
“哥哥，你女朋友生气啦。”
好戏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