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建民一瘸一拐被杨春凤打了两棍。
当然，江建弘也挨揍了。
杨春凤安排他俩做一个深刻检讨。
“哥，你没生气吧？”坐在桌子对面的江建民主动说话。
他没有责怪六哥，毕竟是他先招惹的。就像娘说的，一个巴掌拍不响。
江建弘心底有些愧疚，眉心皱着，“没有。你的脚咋样？”
“一点事也没有。”江建民试图抬起来让六哥看，结果不小心碰到桌腿，疼得他呲牙咧嘴。
江建弘担忧地站起身，江建民抬头，片刻两人相视而笑。
另一个屋，江建国拿刀切开大西瓜，熟练地分成很多瓣。
江建路闷不作声拿到两块给写检讨的俩哥送过去。
“今天晚上你们带着妹妹又去看电影了？演的啥？”杨春凤接过闺女递的西瓜，心里暖暖的。
“卧底片。”“战争片。”江建义和江建文异口同声回答。
江建军丝毫不慌，总结道：“有卧底的战争片。”
杨春凤点了点头，“带你妹妹出去放松放松心情也行。不过，别影响你妹妹学习。”
“娘，你放心吧。我辅导妹妹做作业。”江建军长相和性格统一，有时候比大哥还要沉稳。
江金祥吃完一块西瓜，缓缓开口，“听领导说，通知书明天就能送到家了。老大老二你俩明天在家等着，别出门了。”
“娘，写好了。”江建弘扶着江建民出现在众人面前，恭恭敬敬地将纸交给母亲。
杨春凤严肃地收起笑脸，认真看了看。她算是村里极少会识字的妇女，大多字还是认识的，但由于儿子写得太潦草，所以读得有些慢。
这个检讨条理清楚，一一列出罪状，并且感情真挚。
杨春凤满意地收起，当着其他孩子的面教育，“以后记住，公交车不是家里，不止你们一两个人坐，不能随便打闹。还有，这衣服鞋子都是娘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丢了，你们自己做。”
江建弘不敢说反话，服从遵命。
江九九半夜下床去厕所时，看到六哥和七哥趴在缝纫机那睡着了。
她随手将半成品扔进空间里，然后拿出两双布鞋放在原处。
次日清晨，江建民把江建弘摇醒，难掩激动之情，“六哥，你太厉害了。”
江建弘困得睁不开眼睛，待反应过来，这是他做的？
他咋记得昨天晚上不是这样的呀？可他想了半天，回忆不出做鞋的过程。
江建弘觉得要么有田螺姑娘，要么他梦游做的。
不过管他呢，有鞋穿就不错了。
杨春凤被江建民的叫声吸引，远远看到两双完整的布鞋，也是一惊。没想到他儿子有这方面的天赋，竟然比她做得都快。
“小意思。”江建弘说完，屁颠屁颠地去院里洗漱去了。
少了几员大将，江九九还是坚持要去县城卖瓜子，她这次可是比前几次创新了两种新的口味。
五哥江建义有事，八哥江建路不想去。
一下就只剩四个人，能拿的货也少了。
几人还是下午出发，到了地方和陈燕陈瑶汇合。
由陈瑶指定地方，自动分成三队。
江九九才不当电灯泡，和三哥一起动身去了集中的居民区。
江建文上了两年学，对地形熟悉。先带着妹妹买点吃的，才开始推销产品。
小巷里，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带着小孩。由于瓜子口味比较符合小朋友的喜好，所以开始比较顺利。
人不多，江九九决定和三哥分开。
转角突然冲出一个人，江九九哪儿能放过任何一个顾客。
待看清那人的长相，江九九睁大了双眼。
冤家路窄。
孙越玄脸上一道血痕，像是新的，他掏出一个放在嘴里，“你这瓜子挺特别的，怎么炒出来的？”
江九九不想和他扯这么多，“不知道。”
“你怎么突然不搭理我了？”孙越玄笑着，可语气却变了味。
江九九退了几步，她得离这个疯子远一点。
“我为什么要理你？买不买瓜子？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她不耐烦地说道。
孙越玄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对上她的眼睛，“买。”
他从口袋里掏出皱皱巴巴的钱，“包里的全给我。”
“你要得了这么多？”江九九觉得他在耍她。
孙越玄偏头看她，眼睛里有说不清的情绪，“分给我兄弟。”
过了个暑假，这人怎么像竹子一样，比她高了一个头。连嘴边的胡子都长起来了。
江九九脖子抻得酸，她索性接过钱，将包也给他，“成交。”
转身离开的瞬间，江九九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拜拜了您嘞。
没走两分钟，江九九找到三哥。
江建文见妹妹全身上下空空如也，蹙眉道，“妹妹，你被抢劫了？”
“遇到了一个大款，全买了。”江九九伸手要帮哥哥分担一些，被江建文拒绝。
另一边的江建弘就没这么幸运了。
“喂，江建弘你就这点能耐？”陈瑶坐在公园凉亭，故意刺激杵在树底下的江建弘。
江建弘应付地点了点头，管她呢，他热死了，只是稍微休息一下没关系的。
陈瑶见他像个木头疙瘩，继续逗趣，“今天人气不行啊，小妹妹们都不在。”
面对武力深厚的讽刺高手，江建弘默默把自己的身子转了个方向，“陈瑶，你的包不也是鼓鼓的，估计也没卖多少吧！”
陈瑶翻开包，露出里头的水杯，瓜子早就卖光了，“我和你不一样，靠的是实力。”
吃瘪的江建弘有些发愁，他硬着头皮只卖了三份，她是怎么做到的！
见他罕见垂头丧气的样子，陈瑶突然觉得好笑。
“江建弘，你求求我，我可以帮你。”
“男人才不服输。”
陈瑶反正无所谓，她本着善意提醒道：“行，看你怎么和其他人交差。”
良久，江建弘兜兜转转，回到原地。
销售这活不是谁都能干的。江建弘又为自己断了一条路。
“陈瑶。”
“嗯？”陈瑶仰头。
江建弘面无表情：“求你。”
陈瑶笑了笑，“这会儿就不是不服输的男人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