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其中还能说话的一人便淬了一口。
“呸,你这个丧心病狂的魔鬼,我们才不会替你作伪证呢,你才是杀害离樾殿下的凶手!”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君辰时,他一声令下。
“来人,将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本殿丢进蛇池!”
看着水池里翻滚的毒蛇,那人满脸视死如归。
狱卒走上前去将他从木架上解下来,丢进了满是毒蛇的水池里。
满池的毒蛇将那人缠绕包裹,尖利的牙齿啃噬骨头,发生渗人的喀嚓声。
那人痛苦的在水池里惨叫哀嚎,不断试图从边缘爬上来。
然而他对于毒蛇来说就是到嘴的美食,又怎么会允许他爬上来呢。
看着那惨叫哀嚎的护卫,苏九卿暗暗叹息,可惜了这般忠贞的护卫。
哀嚎声越来越小,水池里一片血红色,不多时一具布满齿痕的白骨浮出水面。
君辰时冷眼看向剩下两人。
“本殿再给你们一夜时间思考,明日本殿来,若你们依旧固执己见,下场不会比他更轻松。”
说罢,他便带着人出去了。
刚回到东宫,宫女才上的茶水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便看见君皇从外面进来。
“时间又过去了两日,你的事情究竟办的怎么样了?”
“父皇稍安勿躁,明日便能见分晓,只要离皇相信人是楚皇杀的,那么离国和楚国之间的战争就不能避免,咱们君国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君皇冷冷一拂衣袖,在上首坐了下来。
“昨日黄昏才从国库运送了万担粮,几乎每隔十天就要补充一次军用物资,你究竟要拖到什么时候?就算你能等,朕的国库也等不了了。”
十万大军的开拔之资确实不是小数目,这也是君辰时头疼的问题。
但就算十万大军每日吃穿用度不是小数目,也不能退兵回吧,那样可就功亏一篑了。
想到这里,君辰时放缓了语调。
“父皇,你再给儿臣一些时间,等到离国和楚国两败俱伤,君国趁势出击,定然能将他们两国同时拿下,到时候粮钱就都有了。”
听了君辰时的话,君皇冷冷撂下一句。
“事情最好能如你预料的一般发展,另外,你得尽快,君国国库撑不了多久了。”
撂下这句话,君皇便拂袖离开。
等到君皇走后,君辰时面上笑意消失,眼神阴冷。
“可恶的老家伙,等到你升天了,这君国天下就是我的了,到时候本殿便再也不用看你的脸色了。”
看着君辰时面上的阴狠,苏九卿心下暗道,像君辰时这样的阴险小人,从来都是利益至上,哪里又在乎什么血脉亲情呢。
可惜了君国只有他一个皇子,若是老皇帝百年之后君国交到君辰时手上,估计到时候还得出岔子。
看来不能让君辰时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她低垂的眼眸里浮出一丝杀意。
楚国皇宫中,苏木教凝萱和景煜读书习字。
他对这一双外孙是疼爱的紧,在苏九卿和裴若双双离开皇宫前往东南边关后,为了方便照顾两个孩子,他索性搬进了皇宫。
看着两个孩子有模有样的练字,苏木满意颔首。
“不错,你们小小年纪便能将字写得这样端正,将来一定不同凡响。”
凝萱的字娟秀纤细,景煜的字磅礴大气,苏木的注意力主要在景煜身上。
看着他这般小小年纪,落笔便苍劲有力,力透纸背,苏木心下很是满意,暗想,这孩子将来的成就不会比他父皇小。
“景煜,外祖父昨日教你的三字经你可还会背诵?”
景煜放下笔,认真的看着苏木。
“当然会,孙儿现在就背给你听。”
于是他便开始背诵起来,背了两句,苏木便拧起眉头,神情严肃。
“不对,你背错了。”
凝萱在一旁笑着说道。
“外祖父,皇兄没有被错,你从后往前面看看?”
闻言,苏木便将书翻到最后一页,这一看之下,惊讶无比。
“原来你是从后面往前面背的?”
凝萱眉眼弯弯。
“对呀,三字经皇兄早就能倒背如流了。”
景煜和凝萱如此聪慧,苏木高兴之余又隐约有些担忧。
所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他担忧的正是两个孩子的身体和命格。
想起距离此地百里开外的苍云山上有得道高僧,苏木便寻思着哪天带他们去看看。
看见苏木愣怔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景煜便爬到他背上,提高了声音。
“外祖父,你在想什么呢?”
听到这声音,苏木回过神来。
“是大人的心事,小孩子不用懂。”
景煜撇撇嘴。
“你们大人总是有很多心事,昨日黄昏我和皇妹去后宫,皇爷爷也是这样看着天际的云霞出神。”
自从裴若登基后,太上皇便安心做起了太上皇,不再过问朝事了。
再加上身体不适,便越发的不肯踏出深宫了。
“景煜,凝萱,带外祖父去看看你们的皇爷爷,好不好?”
景煜和凝萱乖巧点头。
“好。”
来到深宫,一个已经不再年轻的宫女前来为他们打开了门。
景煜和凝萱便如同两只欢快的小燕子一样飞进宫闱深处。
苏木在宫女的带领下朝宫闱深处走去,转过一道长廊便听到景煜和凝萱的欢声笑语。
多日不见,太上皇似乎更苍老了些。
“老臣见过太上皇。”
听到苏木的声音,太上皇回过头来。
“苏木,是你啊,以前朝中的老臣,我有许久未曾见过了,难得你还能时常记起我。”
看到太上皇面上沟壑纵横的皱纹,苏木心下生出一片悲凉。
“太上皇,我们都老了,朝中有很大一部分老臣都告老还乡了。”
微风吹拂起苏木花白的头发,太上皇看一看自己的满头白发,一笑起来,面上的皱纹更深了一些。
“是啊,我们都老了。”
看到太上皇眉宇间的愁绪,苏木又有些自责。
“是老臣不应该提起这些,太上皇你的身子骨倒是一天比一天健朗了。”
“你不用说这些来安慰我了,我的身体我很清楚,万幸的是新帝足以堪当一国大任。此番陛下御驾亲征东南边关,也有大半个月了吧。”
看到太上皇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忧,苏木又何尝不担心苏九卿的安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