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洛子期丝毫没有一丝怯懦的样子,反而低眉顺眼的说道:“母后说的是,看来朕跟惜儿之间,的确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这话洛子期说的隐晦,可是太后是什么人,立刻就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
明白了洛子期这话的意思,太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心下一直在怀疑,洛子期究竟是不是要封水惜寒为后。
尽管心中百般的不确定,太后也不敢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在水惜寒身上她已经吃过亏,这会儿倒是学聪明了些。
“皇上这话说的,这宫中所有的宫殿都是你的,你想要赐给谁就赐给谁,哪里还用再管这诸多的规矩,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太后这话明显就是想告诉洛子期,立后这件事情不用着急,可是她多留了个心眼,委婉的这么一说。
只是她这样一开口,明显吃了暗亏的房红英就不高兴了。
看太后的样子,明显是拿皇上没办法,那之前太后对她说的话都是安抚不成。
可怜房红英现在还不明白,她的目标是皇上,哪怕太后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强制皇上去喜欢谁。
这妄想攀向枝头的野鸡,未免也太过没脑子了。
不过洛子期见太后说了软话,脸上的神色就软化了些,毕竟还是母子,两人在面上还是不能搞的太过僵硬。
“母后此话诧异,不过这后宫的确是朕的后宫,让谁住不让谁住,怎么住朕总是要有些发言权的。”
虽然面色柔和了些,洛子期嘴里的话却丝毫不柔和,说的太后满脸通红。
水惜寒一直静静站在旁边,观察着这对母子斗法。
在她看来,后宫的女人最喜欢的是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这个太后尤甚。
只是此时,太后纵使想再说些什么,被洛子期这么一堵,只能通红着一张脸,将愤恨的眼神投向了水惜寒。
水惜寒顿感无辜,她可是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太后这股子怨气来的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洛子期自然发现了太后怨愤的眼神,他心里一咯噔,知道这件事情的敲打差不多可以了,要不然就要给水惜寒带来祸患了。
于是,他主动走到太后跟前儿,挽住了她的胳膊:“当然了,母后,朕还是要以国事为重,后宫的事情母后还要多多帮朕打理,如今朕还未立后,只能劳烦母后了。”
不得不说,洛子期忽然的亲近让太后有些受宠若惊,自她回宫之后,洛子期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
又有时候两母子之间还会有些直面的冲突,如今洛子期这样的亲近,让太后虚荣了不少。
心道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母子连心,哪怕有水惜寒那个小妖精在中间挑拨,皇上也是更重视她一些。
太后心下一高兴,也就忘了自己怒气冲冲的跑到飞来宫的目的,一心只想着怎么拉近自己与皇上的距离。
洛子期见时候差不多了,悄悄的给水惜寒递了个眼色,又对着太后说道:“母后,天色也不早了,我看您进来身体也不怎么好,就不要再这儿站着了,走,朕送您回宫。”
太后被这话捧了个迷糊,当下便让洛子期扶着自己往回走去,早就忘记房红英还没地儿住的事情。
一路跟静德太后胡乱扯了几句,到了德馨宫之后,洛子期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些。
将太后送回德馨宫之后,洛子期便开口道:“母后,您也累了一天了,让张嬷嬷伺候着歇会儿吧,朕刚回宫,还有些奏折没看完,就不陪您用晚膳了。”
他的态度还算是恭敬,太后自然觉察不出什么,点点头应允了:“去吧去吧,哀家知道你孝顺,不过还是国事为重。”
本来还想再教训几句,可是太后想到皇上难得跟自己亲近,到嘴边儿教训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只是笑着看洛子期离开。
洛子期离开之后,房红英才敢走到太后面前,嘤嘤的哭泣。
“太后,那水惜寒实在是欺人太甚,她竟然让人将臣女丢了出来,臣女……呜呜……”
说着说着,房红英大滴的泪珠就落了下来,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不过,在她看来,自己的确是受了委屈的,从小到大,被父母宠爱,她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哪里受过被人处处压制的滋味儿。
今天水惜寒不仅将她压制住了,还将她从飞来宫扔来出来,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她怎么能甘心,可是从皇帝的态度,她明显看出了洛子期对水惜寒的偏心,所以只能跪到太后跟前儿,诉说自己的委屈。
自然,房红英这么做还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太后跟水惜寒不合这件事儿,她早就了然于心。
现在虽然碍于皇上的面子,太后不会对水惜寒怎么样,但是只要她在太后面前多说说水惜寒的坏话,让太后心中有数,再多给她使点儿绊子,那么她今日的仇就算是报了一半儿了。
房红英这么一哭,太后才猛地想起来,自己刚才去飞来宫本意是想借此机会教训教训水惜寒,给她来个大大的下马威来着。
可是被皇上这么一掺和,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眼看着房红英哭的眼睛肿的像核桃,她心下也是不忍。
“好了,红儿,你起来吧,哀家知道你受了委屈。”
太后这话还未说完,本来该走的洛子期竟然又回来了。
太后赶紧将要收拾水惜寒的话咽了回去,有些紧张的看向洛子期:“皇上,你怎么又回来了?”
洛子期脸上笑的很是柔和,太后这么一问,他装出一副愧疚的样子:“母后,朕回来是因为刚才一着急,竟然忘记房姑娘的事儿了。”
洛子期主动提到房红英,太后心中立刻一喜。
在她看来,这个房红英毕竟是有几分姿色的,虽然现在有些狼狈,但怎么也算的伤势楚楚可怜,让男人心动吧。
“皇上说的是,哀家本来就是接红儿进宫小住,如今竟然造成了这等误会,让红儿受委屈了。”
太后这么说,摆明了就是想让洛子期疼惜一下房红英,最好再对水惜寒那个粗鲁的女人留下个坏印象。
洛子期装作一副领悟了太后话中意思的样子,有些微微生气到:“的确是惜儿过分了,只是这也是一场误会,还望房姑娘见谅。”
说水惜寒过分,这已经是洛子期的极限,再怎么样打压水惜寒的话他也说不出了。
不过太后对这样的话已经很满意了,遂开口道,“红儿是个大度的姑娘,只是平白收了这些委屈,哀家都不知道该如何给她父母交代了。”
说到这儿,太后走到房红英跟前儿,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拿出手绢怜惜的帮她擦着眼角的泪水。
洛子期也是一副为难的样子,最后他只能看向太后:“房姑娘的确是受了委屈,这件事儿朕也有错,要不这样吧,朕觉得母后的德馨宫后面那处夕云宫不错,不如就将房姑娘安排到那儿小住几日,也能就近陪陪母后。”
夕云宫的确离德馨宫很近,可是太后却是不愿意将房红英安排到这儿的。
不为别的,这夕云宫距离洛子期的承龙殿差了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房红英若是住在了那儿,还怎么有机会勾引洛子期呢?
可是洛子期没有给太后拒绝的机会,紧接着又开了口:“母后,朕看房姑娘今儿个吓的不轻,已经让御膳房做了安神汤和燕窝,一会儿就送过来给房姑娘压压惊,朕还听子墨说前几日地月国送来了些锦缎,朕觉得很适合房姑娘,一会儿也一并送过来。”
这一番赏赐下来,太后拒绝的话立刻就咽了回去。
看皇帝这态度,对房红英真是太好了,不是因为赏赐的东西多么贵重,主要是心细啊,只有用了心的才会这么细致。
想到这儿,太后心头一喜,也许皇上将房红英安排在夕云宫也是有原因的,没准儿就是打算每日来给她请安的时候,见一见美人呢。
房红英听到洛子期这一番话,心下也是一喜,一想到这么细致的呵护来自于眼前这个英俊凌厉的男子,她的心就扑通通跳个不停。
“臣女谢皇上赏赐。”
盈盈躬身行礼,房红英就连说话的时候都刻意带了些小女儿的娇态,看上去弱柳扶风的样子。
洛子期见这个甜枣被人收了,心中很是满意,便又提出告辞。
太后自然不会阻拦,房红英虽然有心想要再跟他多接触一番,可是又没那个身份,只能满含不舍的看向洛子期的背影。
出了德馨宫,在御花园的小路上,洛子期使劲儿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整个人脸色都有些不善了。
暗二看出自家主子心情不爽,主动后退了两步,生怕被无辜牵连。
觉察到暗二的动作,洛子期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暗二,想来你也到了结婚娶妻的年龄,可有合心意的姑娘了?”
暗二心中暗叫不好,主子这是要乱点儿鸳鸯谱了。
心知洛子期的恶趣味,暗二赶紧撇清自己:“主子说的哪里话,暗二一心护卫主子,还没有那个心思。”
洛子期笑的更奸诈了,看上去像只狡诈的狐狸:“哦,这样啊,那朕更加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你了,朕觉得刚才那个房姑娘就不错,娇滴滴的大小姐,配你正好合适。”
听到洛子期的话,暗二立刻跪在了地上:“主子,暗二错了,可以去盟里的地牢反省,至于那位房姑娘,主子还是自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