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双九的话,洛子期额头紧锁,这个房鹤办事儿还真是利索,只是在这宫中他不到半日便得知了真相,看来倒是个心思深的。
冲着双九摆了摆手:“罢了,双九,朕饿了,你去派人传膳,顺便去御书房告诉大理寺卿一声,就说今日朕乏了,让他有事明天早朝之后再说。”
双九看洛子期这意思,摆明是想要晾一晾房鹤,便机灵的没再说话,只是乖乖的领旨做事去了。
水惜寒看着双九离去的身影,不解的看向洛子期:“你明知道双九有问题,怎么还这么简单就让他离开了?”
双九刚才的欲言又止实在是做的太过了,说的话也是明显向着房鹤的,水惜寒一眼便看出这个双九对房鹤有些亲近。
作为皇帝身边儿的人儿,时时刻刻要为皇帝着想才是,这个双九做的虽然不过,但也算是犯了忌讳。
听到水惜寒的话,洛子期只是笑着摇摇头:“惜儿,你觉得双九被大理寺卿收买了?”
“难道不是吗?口口声声都是在帮他说话,简直就是在混淆圣听。”
水惜寒撇撇嘴,这件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她不信洛子期没看出来,所以洛子期这么问水惜寒回答的有些恶声恶气。
可是洛子期听到她的话却坚定的摇了摇头:“双九这个人我了解,他不可能会被房鹤收买的,不过双两句话收些好处还是有的。”
水惜寒听到这儿,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你知道他收人好处还不制止,竟然还装作不知道?”
水惜寒此时是讶异的,她不明白洛子期为什么要这么做。
洛子期冲着她眨了眨眼睛,笑着问道:“平日里离朕最近的人是谁?”
“双九啊,他天天侍候你,当然离你最近了了。”
水惜寒回答的很是爽快,没有一丝犹豫。洛子期看着她点点头。
“的确,每天跟在朕身边儿的就是双九,他也最了解朕的想法,对于一些朕想让大臣知道的事情,双九就是最好的传声筒。”
水惜寒点点头,很是认同这一点:“所以啊,你就更加不能纵容他,要是哪天他假传圣旨,造成不必要的损害,岂不是……”
“不,惜儿,你要知道用人不疑,而且双九的为人我很清楚,他这么做不过也是为了跟那些大臣打好关系,水至清则无鱼,相反的,若是谁求他办事儿他都收点儿好处,无伤大雅,还能取得别人的信任,何乐而不为呢?”
洛子期打断了水惜寒的话,自己解释了一达通,水惜寒立刻便明白了。
“怪不得,看来双九倒是个聪明的,够圆滑的,如今他不是被谁收买,而是明码标价,只要不损害你的利益,他还能挣点儿小钱儿,不错,不错。”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双九跟在帝王身边,承受的却不仅仅只是帝王的性情,还有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若他真的是铁面无私至极,那么活着的日子也就没多少了。
想通这一点儿,水惜寒笑着摇摇头:“看来驭人之术也不是之前的帝王闲来无事的作为,自然是有一番道理的。”
洛子期点点头:“的确,不过有些倒是多余的。”
两人像猜谜一般,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很是尽兴。
可是跪在御书房门外的大理寺卿房鹤,在听到双九的话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苍白,站起来都有些摇摇欲坠之感。
双九看到他这幅样子,又颠了颠手里的银子,好心张嘴提点到:“房大人,您不必忧心,万岁爷今儿个只是有些乏了,您趁这个时间,不如回家好好教育教育贵千金,万岁爷的心思咱谁也摸不准,不过麻烦解决了,万岁爷也就不会为难与您了。”
双九这话说的直白,其实这也是洛子期的意思。
不管房鹤在这儿跪多久,那都没用,最关键的房红英可还没解决,太后若是再利用她整出什么幺蛾子,他得被呕死。
听到双九的话,房鹤若有所思,的确这件事情是他女儿一手搞出来的,不管受了谁的支使,他女儿都是最直接的当事人。
从荷包里又掏出一锭银子,房鹤推推搡搡的一定要双九手下。
“双九小公公,谢谢你提点了,老夫实在不胜感激。”
双九笑着推辞了:“房大人,这些已经够了,双九不过是几句话而已,您不必太放在心上。”
说完,双九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房鹤怒气冲冲的会到家,此时房红英还在哭哭啼啼的要死要活,她的母亲搂着她也哭成了个泪人儿。
“娘,您别管我,女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看到房鹤回来,房红英有意为自己加戏,挣脱开自己母亲的束缚就冲着房鹤身后撞了过去。看到她这样,房鹤简直是火冒三丈,逆着她撞过来的力道,一巴掌打了过去。
因为两相力的作用,房红英立刻就被房鹤这一巴掌扇倒在地。
她眼睛瞪得溜圆,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向房鹤。
“父亲,您……呜呜,我不要活着了。”
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房红英一边哭闹着,她简直不敢相信,从小就一直宠溺着她的父亲,此时竟然出手打了他。
房红英的母亲张氏一看这形势,立刻跪倒在地抱住了她:“老爷,您这是做什么?”
母女二人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向房鹤,就像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房鹤却是没有心情跟她们娘俩儿计较的,挥手招来了府里的管家:“管家,我在老家还有一处宅子,你让人备好马车,今晚就送小姐去乡下。”
听到这话,房红英甚至已经顾不上哭闹,眼睛直直的望向房鹤:“父亲,您为什么要把我送到乡下去,我做错什么了!”
张氏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她还不容易从乡下出来,爬上房鹤的床,这些年费尽心机才得了正式之名,怎么会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往乡下。
房鹤却是不等张氏开口,就冲着房红英骂了上去:“你做错了什么?你这个逆女,在宫里做了那等事情竟然还敢闹得人尽皆知,若不是,若不是皇上圣明,今日你还哪有命回来!”
终究是自己的女儿,房鹤最终还是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可是他今日在调查的时候,综合在宫中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简直让他想要遮上这一张老脸。
听到房鹤这么说,房红英的心中便有些打鼓,她不知道父亲究竟知道了多少,可是看样子应该是全都知道了。
“爹,女儿也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会儿房红英没有再哭闹的心情,只是低着头,眼角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其实她心里也是委屈的,要说若是她自己,怎么都不可能又那种勇气的,可是太后明明说可以保自己的。
张氏看着这父女二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是看两人的样子,她的女儿定然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所以她立刻起身关上了屋门,顺手倒了一杯茶端给了房鹤:“老爷,您先喝杯茶,消消气,红儿还小,她能懂什么,这件事情究竟怎么回事,问清楚了再说吧。”
张氏到底是个玲珑的人儿,这三言两语就把房红英的错误给推到了年少不懂事上,瞬间激起了房鹤的爱女之心。
逼着自己冷静的喝了几口茶,房鹤看着房红英说道:“红儿,你把在宫里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爹,爹再帮你想想办法。”
看着房鹤不再要打自己,房红英才一五一十的将太后如何支使她勾引洛子期的事情说了出来。
房鹤听完脑袋更大了,他指着房红英的额头,很是无奈的说道:“傻丫头,你怎么就能参与到了皇上跟太后当中去了呢?”
皇上跟太后的关系,在朝臣看来实在是扑所迷离,两人不亲近大家都是明白的,可是周穆国以孝治国,皇上不得不对太后敬重有加。
可是太后几次三番想要插手皇上的事物,皇上又一直反感她的这种做法,一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复杂。
房红英不过是整日呆在深闺的小姐,怎么会懂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在她看来太后也是个能做主的,怎么会变得如此复杂呢?
张氏对其中的弯弯绕绕也是明白的,听完房红英的话,她眼眶立刻就红了,难不成他们房家就这么被牵扯进了皇上与太后之间。
房鹤闭了闭眼睛,稳住心神,这才凝重的开口:“红儿,你不要怪为父狠,为父也是为了你好。今晚你便由你娘亲自送回乡下老家,我会对外宣称你病重,你先去躲个几年。”
房红英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房鹤揉了揉她的脑袋,又开口道:“红儿,这是能够保住你的命,保住咱们房家的唯一办法,你要乖,等回了乡下,让你母亲再给你分析其中利害,现在你马上就走!”
说完这话,房鹤将目光转向了张氏,张氏红着眼眶点点头:“老爷,我会将红儿平安送回去的,您放心。”
至此,房红英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乖乖地不再哭闹,任由自己被送走。
第二天早朝,洛子期只是淡漠的扫了房鹤一眼,并未提及房红英的事情,可是房鹤还是乖乖的上前回禀。
“启禀皇上,臣已经查明了小女的事情。”
“哦,房爱卿,究竟是怎么回事?”洛子期有些意兴阑珊的问道。
房鹤却是不敢不甚恭敬的,谨慎的开口道:“启禀皇上,在宫中小女曾经夜晚散步,不小心调入池塘,虽然被人及时救了下来,但仍受到了些许惊吓,这才每日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