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惜寒自然知道蓝泽图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可是也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的脸皮这样厚,每天都骚扰她皇兄。
“皇兄,蓝家那只老狐狸怎么说?”
“理由还是老一套,要么说父皇还活着太子监国不孝,要么就说父皇给我赐了府邸,本就不打算让我继承皇位,反正说来说去就是我这个太子名不正言不顺。”
水墨朗说道这儿,不自觉的揉了揉眉心,虽然他不在乎这些,可是要是有人天天拿这个来烦,谁都会觉得疲惫。
水惜寒很是怜悯的看着自家皇兄,想不到他受到的竟是这种言语疲劳攻势,果然十分考验人。
对这件事儿,水惜寒也无可奈何,只能拿出古人的话来安慰道:“皇兄,有道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你呀,好了,也没打算让你解决了这件事儿。”
宠溺的点了点水惜寒的额头,水墨朗笑着说道。其实他这番话也不是在抱怨,只是单纯的觉得有些烦人,吐槽一下罢了。
水惜寒咧开嘴笑了笑:“皇兄一向都是最棒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把蓝家的老狐狸整回去的。”
“好了,就你嘴甜,天色不早了,你快点儿回去吧,路上小心。”
因为实在是不方便,水墨朗纵使想多跟水惜寒多相处一会儿都办不到,最后只能笑着赶她离开。
从太子府离开之后,水惜寒并没有再回太师府,反而去了城外,按照时间计算,这几天她也该回来侍疾了。
骑着棕色的高头大马,水惜寒依旧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服,远远看去,她就像是一团燃烧旺盛的火焰。
城外,佣兵工会的京城势力已经集结,他们早就盼望着能够见一见公会里最大的boss,这一次全部都精精神神的迎接水惜寒的到来。
水惜寒没有直接去见这些人,她去了蓝家屯兵的庄子,在那个庄子里,果然有很多男人拿着农具耕种,看上去倒是有那么几分农家子弟的味道。
水惜寒经过的时候,那些男人机警的观察着水惜寒,因为这个庄子比较偏,很少有人经过,但也不是没有。
水惜寒刻意骑着马到那群男人身边停了下来:“这位大哥可知去京城应该往哪儿走?”
装作一副不认路的样子,水惜寒有意上前试探。
她这么一问,路边站着的汉子都把目光投向了一个身穿一身长衫,有着几分书卷气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似乎身体不大好,偶尔还伴有几声咳嗽:“咳咳,姑娘是要去京城吗,往南走就是了。”
水惜寒指了指南边的那条路,转过头又确定了一遍:“可是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对吗?”
那有着几分书生气的男子点点头:“不错,姑娘只要直走莫转弯就是了。”
水惜寒道过谢之后才又上马,挥鞭按照那个男子的指挥往南走去。
直到走了半个时辰水惜寒才感觉到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没了身影,看来他们屯兵的地方有专门的人把守,布置的还算严密。
天色已经不早了,寒风乍起,带来了些许的寒意。
“公主,白泽已经等候多时了。”
红梅跟在水惜寒的身边,此时不得不出声提醒,水惜寒已经骑着马在面前这个森林里进进出出有三四次了。
听到红梅的提醒水惜寒笑了笑:“我看你是相见情郎了吧,走吧,去见白泽。”
白泽的确已经等了水惜寒许久,他拿到了最新的消息,等待着与水惜寒一起制定计划。
红梅被水惜寒说的羞红了一张脸,她的确是有些日子没见白泽了,可是被主子就这样大喇喇的说出来也是有些难为情的。
白泽是个有本事的,在水惜寒身边起的作用非常大,可以说水惜寒最倚重的便是他了。
走到城外的一个庄子,水惜寒还没进庄便看到一群人笔直的站在白泽的身后。
这个庄子便是佣兵工会的主要根据地,庄子里的所有人都是工会里的人,其中包括之前水惜寒救治的老夫妻,还有遭遇水灾过来的难民。
他们打心眼里都是极其感激水惜寒的,这会儿再见到水惜寒,一个个自然是拿出了最好的精神状态。
“各位辛苦了,咱们佣兵工会的发展壮大离不开各位的努力,水惜寒在此谢过各位了。”
水惜寒知道自己不是个满分的主子,这么多年还未曾正式见过这些老老少少,的确是她的失职。
“主子您说的这是哪里话,若是没有您,我们这群人要么病死饿死,要么就落草为寇了,哪里还能有如此安详和乐的日子。”
说话的人是这个庄子的庄主,他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袍,有些书生的气息。
白泽在他说完接过了话头:“各位,如今已经见过了主子,就各回各家吧,主子还有要事要处理。”
有了白泽的吩咐,站在原地的老老少少虽然不想走,可是还是老老实实的离开了。
“这个村子管理的不错,真希望它能一直都这样繁盛下去。”
“会的,这里一定会成为另外一片世外桃源。”
主仆二人就这样聊着天往村庄深处走去,周围静谧的气氛让人有一种温暖的感受。
“白泽,可查出了城外那十万兵力的状况?”
水惜寒今日特意去了一遭,目的就是为了试试深浅,这些兵若是将经过那里的人都杀掉,那么必定成不了大器。
可是今天她装作无意迷路,只有一个弱女子,那些男子却没有半点儿不好的心思,反而还为她指了路,这说明他们军队纪律严明。
只有纪律严明的军队才能成为雄狮,要不然定然只是一场骚乱。
白泽对这十万的屯兵掌握的很清楚,他细细为水惜寒解释道:“公主,这些兵纪律严明,若是为我青泠所用,定是一支铁骑雄狮。”
“哦,此话怎讲?”
“这些兵并无不臣之心,他们不过是听命于上头的将军,当初征兵的时候是以国家的名义征收的。”
白泽这番话算是一种变相的求情,让水惜寒在将来万一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饶过这些无辜的人。
水惜寒没有回答,她只是站在原地往远处望去,从她哪个角度,正好能够看到屯兵的村庄里袅袅升起的炊烟。
“人是好人,可是跟错了主子,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什么都无法保证,不过,我会尽力阻止那一天的到来。”
谋反这样的罪名不是可以轻易饶恕的,哪怕是不知者。
皇权需要强制保证,若是他那一份强制的手段被别人利用,那么哪怕毁了这份强制力,也不能有一丝的怜悯之情。
白泽听到水惜寒的话,先是呆愣了一番,额头蹙起,随后便释然了。
“这支军队是由蓝家赵家和钱家三家联合组建的,其中蓝家养兵五万,赵家和钱家个两万五千人,这支军队一共有四位将军,赵家钱家每家各一个,蓝家两个。”
“三名将军最后还是被赵家的将军统领吧,看来他们的联合也不像外面看上去的那么牢固。”
水惜寒没等白泽说完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看样子她有突破口了。
既然是三家的勉强联合,那么她就让联合的条件不存在好了,捣毁这样松散的联盟其实很简单。
见水惜寒已经找到突破口,白泽继续禀告消息:“主子,他们屯兵的证据找不到,这些人有很大一部分被编到各家的府兵当中,有些人被算作奴籍,物证还暂时没有收获。”
查找蓝家叛国的证据是水惜寒特意吩咐的认任务,想要扳倒蓝家必须要拿到切实的证据才行,要不然朝廷定然会有势力反弹。
“不着急,白泽,这件事情你只要放在心上就好,目前看来还不算紧迫。”
白泽点头表示明白,水惜寒吩咐的事情他一向会记在心上。
两个人沿着田间的小路走了许久,直到天色黑了下来,他们才沿路折返。
第二天一大早,水惜寒身穿一身大红色的骑马装,贴身的衣物勾画出她完美的身形曲线,整个人看上去艳丽冷峻,神圣不可侵犯。
翻身跳上马,水惜寒的动作干净利落,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在马上,水惜寒扔给白泽一个封了蜡的卷筒:“明天记得把这个交给太子,让他不必挂念我。”
水惜寒知道,她回宫之后行动必然不会如此的便利,递给白泽的东西是对太子哥哥的建议,也是离间计中间的一环。
白泽接到东西就放进怀里,给水惜寒递过去一个明白了的眼神。
接下来水惜寒再没一点犹豫,骑着快马直奔皇宫而去,纵使此时的皇宫有千难万险,她也要勇敢的去闯上一闯。
如今水惜寒面临的是艰难险阻重重,而洛子期对她的牵挂也是一重多过一重。
御书房内,洛子期的书案上已经摆满了水惜寒的画像,可他依然毫不停歇的继续画着。
双九看到洛子期这种状况,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两个主子怎么就是这么的不省心呐。
洛子期的脑海中全部都是水惜寒的身影,有她认真制作解药执着的样子,有她心情好的时候愉快欢快的样子,还有她微微愠怒噘着嘴撒娇搞怪的样子。
一张张熟悉缱绻的面孔,一幕幕鲜活的场景,让洛子期感觉思念就像一场灾难,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这一日洛子期从深夜一直画到正午,期间甚至没有喝上一口水他这幅状态终是让双九纠痛了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