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说的好,小别胜新婚,如今两人刚刚经历了一场争吵与惊心动魄,此时再相聚可是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讲给对方。
只是再见面,两人却沉默多过于互诉衷情。
此刻两人正坐在软垫上,洛子期半揽着水惜寒,两人懒懒的晒着太阳。
今日难得是个不错的天气,太阳暖暖的晒在身上,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按照之前的安排,他们此前是要去跟赵冀善汇合,一起保护着粮草安全运往西北,不过此时他们的速度却比赵冀善快了不少,所以赶路并不着急。
在加上水惜寒现在功力全失,洛子期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同意连日赶路的。
好在此时水惜寒心态很好,也乐的每天都有慵懒的阳光晒晒,她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药草,只等着她体力再恢复恢复,便要着手准备解药了。
被太阳晒得有些犯懒,水惜寒半睁着眼睛,有些迷糊:“子期,周穆国现在如何了?”
洛子期抱着水惜寒,想要让她多休息休息,这会儿看她晒得懒懒,竟然还关心着周穆国的国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已经没事儿了,这次的雪灾来的实在蹊跷,不过子墨布置的不错,基本上算是平安度过了。”
不想让水惜寒因为周穆国的事情,洛子期说的简单,关于朝中烦人的事情更是半分未提。
水惜寒懒洋洋的笑了笑:“没想到子墨也如此的有雄韬大略,看来你这个皇帝当的倒是自在。”
见洛子期将国内的事儿说的简单,水惜寒故意嘲笑他,笑他是个甩手掌柜,奴役起自己的弟弟来毫不手软。
洛子期哪能听不出她的故意调笑,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她的鼻尖儿:“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谁,估计这会儿子墨又在心里偷骂你了,你个祸国的妖精!”
听到这话,水惜寒忽然顿悟了一番,想想古时候的妲己、褒姒、杨贵妃,她虽然没有迷惑的帝王不早朝,可勾引的帝王各国乱跑,好像也有那么一丝妖后的意味。
想到这儿,水惜寒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子期,你说我会不会被人骂作狐狸精啊?”
听到水惜寒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洛子期有些无奈,哪有人把自己比作狐狸精的,她还真是心大。
不过说到这儿,洛子期心中又有了另外一番计较,他决不能让水惜寒背负这样的恶言,自己身为帝王,虽没有在朝中兢兢业业,可是每一件儿国家事务,全都事无巨细的思量过、张罗过。
想到这儿,洛子期摇了摇头,差点儿被水惜寒带歪了:“你个坏丫头,什么狐狸精不狐狸精的,如今周穆国正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姿态,哪里会有人闲的无事往人身上泼脏水的。”
当然,洛子期没说的是,若是真有人妄议皇室,那才真是自寻死路。
再说了,古时候那些赫赫有名的红颜祸水,哪个不是将国家折腾的破败不堪,让百姓居无定所、食不果腹,现在的周穆国一派欣欣向荣,子民称赞还来不及,怎会抱怨?
听到洛子期的解释,水惜寒笑的更开心了,一双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可见此时她的心情大好。
洛子期狭长的凤眸瞪了水惜寒一眼,最后只能无奈的陪她笑了两声。
两人又笑闹了一番,水惜寒才坐起身,神色有些严肃:“子期,等到大雪消融的时候,那些受灾的百姓应该能找到遇难亲人的尸体,到时候这尸体的处置才是真正懂得问题。”
听到水惜寒的话,洛子期的凤眸闪过一丝寒光,现在遇难人的尸体的确还没找到多少,很多都被大雪掩埋,等到开春能够找到的时候,那些尸体究竟是什么样,谁都无法想象。
其实这样的时间差等于是让失去亲人的人承受了两次痛苦,可是这一点又无法改变。
“惜儿,你可是有什么主意?”洛子期有些期待的看向水惜寒,他知道水惜寒一向古灵精怪,说不定真的有什么主意也未可知。
水惜寒却摇了摇头:“你担心的事情没什么好主意,死别这件事儿的创伤只能自己慢慢儿适应,他人再多的帮助也无益。”
洛子期点点头,的确是这样,这种死别是最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惜儿,你刚刚说的是指……瘟疫?”
说到这儿,洛子期额头立刻蹙起,那副烦躁的样子定然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水惜寒点点头:“就是瘟疫,现在天气寒冷没什么,尸体也不会腐烂,可是开春之后,那些尸体若是没被及时找到,定然会腐烂滋生细菌,一个处理不好,就会产生瘟疫。”
作为一个医者,在这方面的考虑自然会多一些,水惜寒在听说了雪灾之后,脑海里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考量。
洛子期此时也想到了更多,那些尸体都是被雪堆埋着,当大雪初融的时候,那些尸身就会腐烂,而雪水自然会带着那些细菌流亡河流或者湖泊。
这样继续往下想,洛子期不禁惊出一头冷汗。
“这些尸身最好是能够火葬,可是周穆国的风俗……”洛子期无奈的住了口,看来这又是一个很难完成又必须完成的事情。
见洛子期说到火葬,水惜寒知道他已有了主意,剩下的自然不必她再来解释。
有这样一个聪慧的夫君果然很好,最起码不用再去跟他解释,火葬的好处什么的,要不然她肯定会累的翻白眼。
不过此刻洛子期眉头深锁的样子实在是让她有些心疼:“子期,你不必太过担忧,过几日我配些抵制瘟疫的药,你让暗一拿着带去受灾地的水域里撒上一些,再将那些尸身处理好,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洛子期点点头:“恩,那我就在这儿替周穆国的子民多谢善良聪慧的皇后娘娘了。”
听到洛子期的话,水惜寒翻了个白眼,然后身子往后一仰,又躺在了洛子期的怀里,闭上眼睛晒太阳。
话说那些国事什么的最烦人了,刚刚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看,现在被人嘲笑了,还不能反击,想想就让人不开心。
不过谁说被人欺负了不能反击的,水惜寒眼角莫名带上了笑意,一个完美的计策就此成形。
洛子期脸上带着笑意将水惜寒的身子抱在怀里,满心的满足,恨不得就这样天长地久的抱着。
可是忽然他感觉到水惜寒身体的抽搐,那一下太过明显,他脸上的笑意甚至来不及收,一张脸就凝重了起来。
“惜儿,你怎么样了?”
伸手握住水惜寒的脉门,洛子期虽然不会解毒,但把脉还是会的。
只是这脉象凌乱不堪,体内竟然没有半分真气,他强行将自己的内力输入水惜寒体内,可是她的身体竟然像个无底洞一般,莫名的在吸收内力,却没有半分储存。
接着水惜寒的身体开始发抖,她声音也跟着颤抖:“子期,好痛……痛……”
这样子的水惜寒让洛子期的心瞬间揪了起来:“惜儿,你哪里痛,告诉我,哪儿痛?”
抱着水惜寒,洛子期感觉自己的心想针扎一般,看到她这样的脆弱,他想要将她狠狠的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可是又怕自己大的碰触加重她的疼痛,洛子期此时简直六神无主,心痛欲裂。
“来人,快去请大夫,快去!”
之前请来的大夫已经让人送了回去,洛子期从未想过水惜寒会忽然发病,可是此时的状况简直让他无法忍受。
水惜寒身体还在颤抖着,可是她脸上痛苦的表情并不明显,此时紧闭的双眼也微微睁开了一只,偷偷观察着洛子期的表情。
没错,她就是在开玩笑,想要稍微那么吓一下洛子期,可是好像闯祸了怎么办?
暗一听到主子慌乱的声音,身影立刻消失,他一口气狂奔到了那个老大夫的家中,二话没说架起人就走。
当然此时水惜寒并不知道他如此的匆忙,不过这样子好像不怎么好收场了。
洛子期还在持续往水惜寒的体内输入着真气,希望能够减轻她的痛楚,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的汗水,整个人处在一种狂躁的情绪当中。
“惜儿,你再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了,你再忍忍。”
将水惜寒抱在怀里,洛子期低声安慰着,那种疼惜几乎让水惜寒沉醉。
此时水惜寒怎么还能玩的下去,她紧紧抱住了洛子期的胳膊:“子期,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
洛子期不敢相信的看着水惜寒,接着又将她全身上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是真的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可是他的脸色依然铁青,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事儿舒缓,水惜寒此时才知道,自己好像真的闯祸了,洛子期生气了。
在一起这么久,她还真没有见过洛子期如此生气,很多时候他可能是在冷着一张脸,可是究竟是欢喜还是生气她还是看的出来的。
比如说现在,洛子期还是寒着一张脸,可是他的眼神明显没有一点儿温度,冰的让人都想发抖。
“子期,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抱着洛子期的胳膊使劲儿摇了摇,水惜寒知道自己现在的动作有些好笑,撒娇什么的她最不屑去做了,可是现在,恩,要是这么做能让洛子期消气也是值得了。
冷眼看了看水惜寒,洛子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接着他将头埋到了水惜寒的脖颈间,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水惜寒身上淡淡的体香让他平静了许多。
“惜儿,以后再也不要这样吓我了。”
因为他将头埋得很低,声音传出来也是哑哑的,水惜寒听了说不出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