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惜寒是故意让察哈汉看到自己的,昨日她收到了父皇的消息,父皇说不打算放蓝泽图出天牢了,让她不必隐匿自己的行踪。
看到这个消息,水惜寒便知道,他父皇这一次是要将蓝家的势力好好清一清了。
“惜儿,这里风大,咱们回去吧。”
见北戊人已经撤退,洛子期将水惜寒搂紧自己怀里,柔声说道。
水惜寒依依不舍的又看了那个面人摊子一眼,见那汉子没有回去,很是遗憾的点点头。
“走吧,也是时候回去了。”
他们已经出来了许久,现在桐城又遭遇了北戊人的突袭,张文山将军此时应该已经着急了。
说到这儿,水惜寒转身往城楼下走去,因为年久失修,这台阶有些破损,水惜寒一个不小心踩滑差一点儿摔下城墙。
紧急时刻洛子期伸手将她搂紧了自己怀里,接着便没有再松手,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走了这么久,水惜寒也的确有些累了,本来还想下地自己走路,最后也就索性赖在了洛子期的怀里,把头深深的埋在了他的怀里。
走到城外驻军处的时候,张文山的确已经在找水惜寒两人了,北戊人的攻击算是个前奏,他担心还会有后续。
因为之前青泠帝的命令,他们临时换了驻军地,北戊国的探子还没有找到这里来,张文山想要主动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之前不能主动出击,现在有了北戊人的挑衅,他觉得他们可以出兵了。
水惜寒两人回来的时候,正好迎上了张文山。
三人还离得老远,张文山就一嗓子喊了出来:“公主殿下,洛兄弟,你们快点儿过来,我有事儿要跟你们商量。”
一边说着,张文山一边跑了过去。
现在张文山对这两人可是掏心掏肺的交情,对他们也是由衷的佩服,再加上那一日三人喝酒的情谊,现在可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洛子期将水惜寒放下,这才扶着她往张文山跟前儿走去。
“张大哥,你说的事情还不着急,北戊人还有些东西我们没有调查出来,不能贸然出兵。”
知道张文山此刻打的什么主意,洛子期率先开了口。
这会儿他觉得水惜寒的身体状态不怎么好,想让她快点儿回营帐休息。
可是张文山却被他这么一番话给堵得有些呆愣,他怎么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而且北戊人难不成还有什么秘密武器不成?
张文山看着眼前这两人有些呆愣:“那个……呃,现在还是不能出兵吗?”
似乎没有明白洛子期在说什么,张文山不死心的又问道。
水惜寒看他的样子,明显是没有死心,这样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好,于是她冲着洛子期笑了笑。
“子期,咱们不要在这儿说了,去张大哥的营帐吧,接下来的事情咱们好好商量一下。”
笑着对洛子期撒着娇,水惜寒期待的看着他。
洛子期看了一眼张文山郁闷的样子,又看了看水惜寒,最终无奈的点点头:“最多两刻钟,不能再多了。”
水惜寒欢乐的点点头:“好的。”
三人走到张文山的营帐之后,张文山立刻为两人倒上了茶水。
水惜寒的身体不好,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再加上刚刚两人的谈话,他早就明白洛子期是在担心水惜寒的身体。
于是他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将水惜寒的那杯茶递到了洛子期手中:“洛老弟,那个殿下身体不好,你照顾着点儿吧。”
洛子期接过茶水,还是冷着一张脸,不过他依然是亲手喂到了水惜寒嘴边儿。
直到看着水惜寒喝完一杯茶之后,他才开口:“张大哥,你有什么安排,咱们讨论一下吧。”
仿佛忘记了刚刚说的一切,洛子期脸上没有一点儿不正常的神色。
张文山自然也顺势而为了,他坐在两人对面,面色凝重的开了口:“殿下,咱们一直没有主动侵犯过北戊国,现在北戊又来惹是生非,我觉得咱们可以以此为契机,杀他个措手不及。”
青泠国对北戊的态度一向是防守为主,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侵占他们的城池,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两个的边境城市一直都是桐城。
水惜寒听到张文山的话,有些疑惑的问道:“张大哥是想占几个北戊人的城池吗?”
这话水惜寒说的直白,虽然青泠国向来不主张战争,但不代表只能忍气吞声。
张文山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我就是这个意思,北戊人对咱们一直虎视眈眈,如果不是咱们防守得当,他们早就抢占了咱们的土地,这一次我们必须要让他们彻底臣服。”
听到张文山的话,她赞同的点点头:“张大哥说的不错,有些人的确应该让他们长点儿记性,只是现在的时机还不对,张大哥不妨再等个几天。”
“时机不对?”张文山有些摸不着头脑。
水惜寒点点头:“张大哥,咱们这批粮草之前曾被人抢过,我们在抢回来的时候曾经碰到过一支北戊国的精锐部队,这支部队还未曾出现在两个的征战当中,所以我跟子期建议是再等一等。”
将前因后果仔细的说明白,水惜寒知道张文山能够理解。
张文山听到这话倒是有些好奇:“北戊人竟然还有精锐部队?殿下,不知道那些人有什么特殊的特征?”
张文山这么一问,水惜寒才想起来,张文山才是与北戊人交手最多的人,他要比他们更加了解这些人。
水惜寒抬头看向洛子期,洛子期接过话头:“那些人最典型的特征是力大无穷,几百斤的巨石都能举起来,战斗力持久惊人,能与江湖高手缠斗几个时辰。”
简单的将那些人的特征说了一遍,洛子期便住了口,等待着张文山回答。
张文山听到这样的形容,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后来一听几百斤的巨石能轻而易举的举起来,这得是多大的力气啊。
有着这样的力气,来上几十个人,恐怕徒手就能将他们的城墙砸烂吧。
“没想到北戊人还有这样的精锐部队,看来他们的野心膨胀也是有道理的,咱们现在还真的不能就这样动手。”
张文山毕竟是西北将军,他的心思向来缜密,既然有了这个消息,立刻就派人去秘密查探了。
这边的事情完成之后,洛子期带着水惜寒回了营帐休息。
水惜寒的身体还没有条理,毒药仙这几天不知道又跑到哪儿去了,洛子期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很是心疼。
“惜儿,睡一会儿吧,等用晚膳的时候我来叫你。”
小心翼翼的拍着水惜寒胳膊,洛子期陪伴着她入睡。
看着她安然的睡去之后,洛子期悄悄的出了营帐。
在营帐门口洛子期吩咐道:“在这儿照顾好公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寸步不离!”
暗一跪在地上,压低声音道:“是!”
洛子期这才往外走去,他急冲冲的飞身往桐城的街道上走去,可是走到街道之后扫了一眼,又迅速回了驻地。
折腾了一大下午,直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洛子期才又回到了营帐里。
此时水惜寒已经睡醒,正坐在床上醒神儿,洛子期走进的脚步声让她转过头来。
“子期,你回来了。”揉着眼睛,水惜寒带着些鼻音说道。
睡了一下午她还有些晕乎乎的,洛子期在门口脱掉了外面的衣服,这才走到床前。
“睡醒了,身体好点儿吗?”洛子期柔声问道。
水惜寒点点头:“好多了,我刚刚就是累了,没事儿的。”
虽然水惜寒这么说了,洛子期心里还是不安,他暗暗发誓,等到毒药仙回来,一定要压着他立刻帮水惜寒把毒解了。
揉了揉水惜寒的脸颊,洛子期像变戏法一般拿出了两个栩栩如生的小面人。
水惜寒眨了眨眼睛,像是不相信一般,随后兴高采烈的接了过来。
这两个小面人捏的很好,一个板着脸的样子跟洛子期很像,另一个穿着大红色的斗篷,脸上似乎还带着些许笑意,一看就是水惜寒的样子。
“子期,你是在哪儿弄来的,好可爱啊。”
爱不释手的摆弄着手里的两个面人,水惜寒眼角的笑意灿若星辰。
能看到这样的笑意,洛子期的脸上难得也有了表情。
“那个制作面人的汉子是咱们驻地的一个先锋官,他从小就会这门手艺,现在把它当成了业余爱好。”
那人制作面人的时候,还一丝不苟的跟洛子期聊了几句。
因为下午发生的事情,那人早就知道了两人的身份,可是制作的时候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样子,倒是让洛子期高看了他一眼。
水惜寒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是吗?想不到张将军的部队里倒是有这么多的人才。”
“是啊,张文山的确是个将才,他手底下能人百出,怪不得驻守这么多年都没能让北戊国越过城池一步。”
洛子期这话说的很是诚恳,一般来说,这样一味的防守很容易让人产生消极的情绪。
而北戊国却一直都是虎视眈眈,这样的情绪落差极易落败。
可是张文山在的这几年,北戊人还从未攻破过防线,就连驻守在这儿的将士,情绪都是高昂积极的。
“张将军的脑子比较活络,就像今儿个捏面人的汉子,他每日既能驻守桐城,又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日子过得很是畅快啊。”
水惜寒似乎明白了张文山那样做的原因,这里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将士,已经将根扎在了这里。
他们不必每日值班,在早晨训练完之后,可以去桐城做些小营生,有的人甚至已经在桐城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房子。
若是长久这样下来,桐城必然会全民皆兵,到时候北戊人若是再想有什么不好的念头,估计也不可能成功了。
仔细想想,一个男人的妻儿子女就在自己的身后,他纵使拼了命也不会让敌人踏过去。
有了牵挂有了念想,又有那个人不尽力去保护自己的家园呢?
洛子期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他揉了揉水惜寒的额头:“好了,不要想这么多,张将军毕竟在这儿驻守多年,咱们只要根据他的指挥做事情就好,你就好好歇一歇你的小脑袋,不要再让他每日高速运转了。”
宠溺的亲了亲水惜寒的额头,洛子期是真的想要让她什么都不想,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玩一会儿,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小妻子是个愿意操心的主儿,纵使看着像是在玩,脑海里一定还在谋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