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泽图还是那副装扮,一件大黑的斗篷将自己罩了个结实,根本没人看出他的样子。
对于察哈汉的话,蓝泽图可是没有半点儿认同感,上一次他已经被水惜寒坑了一把,这一次怎么还有可能轻敌呢?
“三王子,你还是让人把那几个孩子看好吧,这一次能不能捉住青泠国的六公主,要看的可就是那些孩子了。”
蓝泽图不屑的哼了一声,出声提醒着察哈汉。
这一次他就是要活捉水惜寒,让后借助北戊的势力长驱直入,拿着水惜寒的性命要挟青泠帝。
既然你如此的在乎自己的女儿,那么一定不介意用江山换自己女儿的性命吧。
察哈汉根本不知道蓝泽图在打什么主意,可是在他看来,只要能够打进青泠国,那么他就能够在自己父王面前邀功,这样战争就能继续下去。
等到他从青泠国抢来足够的粮食,父王一定会高看他一眼,这样皇位简直就是手到擒来了。
在北戊国,谁能够弄到粮食谁就是老大,那些王公贵族还不是需要谄媚的等着他来可怜,哪里还敢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
想到这儿,察哈汉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人对自己摇尾乞怜的样子,简直不能更加开心了。
“蓝大人,那些孩子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派人多重把关,一定不会让人轻易就能夺回去。”
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察哈汉说的肯定,他特意派了三个队伍看守那几个孩子,为的就是保护好那些诱饵。
蓝泽图点点头:“我们到底能不能顺利的拿下这一战,全靠那些孩子了,你最好上点儿心,毕竟水惜寒不会一直给我们这样的机会。”
说这话的时候,蓝泽图很是肯定,虽然他从未直接与水惜寒对上过,可是也旁敲侧击的了解过她的性格以及行为处事的方法。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这个女人都是一个干脆利落的狠角色,绝不会给敌人第二次伤害到她的机会。
也因为如此,对付这样的人,只能抓准一次机会,要不然后患无穷。
可是察哈汉听到这话却颇为不屑:“是吗?不过是一个女人,你们未免把她看得也太过厉害了吧。”
仔细想了想往日与水惜寒的对峙,察哈汉倒是真没觉得水惜寒有什么大的威胁,倒是觉得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挺厉害的。
想到这儿,察哈汉直接问了出来:“蓝大人,一直跟在你们六公主身边的那个人是谁啊?我倒是跟他对上过几次,这个男人绝对是个狠角色,不管是武功还是计谋,应该都是数得着的。”
“六公主身边的那个男人么?”
这句话蓝泽图说的有些咬牙切齿,眼中带着愤恨的目光。
当初水惜寒中毒的时候,就是这个男人下令把自己绑回了京城,这样的耻辱他绝对不会忘记。
察哈汉没有听出蓝泽图的怒意,煞有介事的重复道:“没错,就是那个男人,腰间配着一把剑,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看不出表情的那个人。”
“那是六公主的夫君,周穆国的皇上,你应该知道他,这个人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有他在水惜寒的身边,你的确应该加倍的小心。”
冷冷的说完这话,没等察哈汉反应过来,蓝泽图转身走出了营帐。
看着蓝泽图的背影,察哈汉愤愤的将自己的茶杯摔在地上:“哼,什么东西!”
蓝泽图自从来了之后,一直都是对察哈汉呼来喝去的,察哈汉早就不耐烦了,可是在对阵青泠国的时候,蓝泽图又的确是个狠角色,所以察哈汉才一直容忍着。
这会儿蓝泽图又是一句话都不交代,就这样把察哈汉晾了起来,察哈汉怎么会高兴的起来。
不过在蓝泽图走出去没多久,察哈汉忽然就反应过来,刚才蓝泽图说的那个人,那个男人竟然是周穆国的帝王。
一国的帝王现在竟然当的如此自由了么,就这样长时间的不理会自己国家的政事,时刻陪在自己妻子身边?
如果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只要这个男人离开之后,他们这场仗会变得简单一点,毕竟那个男人武功高强,又有雄才大略,着实是个难对付的。
有了这番计较,察哈汉就开始思索要如何把洛子期引回周穆国了。
只是他还没有想明白,他的贴身小厮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主子,主子,有人来救那些孩子了!”
听声音似乎很是惊讶,还带着些许的慌乱,察哈汉立刻提起佩剑,飞奔着往关押那些孩子的地方跑去。
不得不说,这一次察哈汉着实派了些厉害的人在做事儿,水惜寒与洛子期花了些功夫才找到这些孩子。
只是找到了是一回事,想要救下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今桐城那一把大火已经灭掉了,西北军全部往后撤退到了三秋郡,北戊人已经入住了桐城。
趁着这种慌乱交接的时候,水惜寒和洛子期两个人摸到了北戊人的阵营,寻找那些失踪的孩童。
现在眼前的状况就是这样,水惜寒与洛子期,两人都穿着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的站在北戊人关押孩子的囚车面前,淡定的跟面前几十个人对峙着。
察哈汉赶到的时候,这两人还没有动手。
北戊人一直呆呆的看着面前这极度镇静的两个人,谁都不敢率先动手。
水惜寒和洛子期依旧是冷脸不懂,他们在等,等那个出谋划策的人。
察哈汉在桐城周围驻扎这么久,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火烧一个城池的计划,这猛然出来一个如此阴损的招式,那么必然就会有一个相应阴损的人出现。
这个人究竟是谁,水惜寒猜测不到,洛子期也么没有头绪,现在看到到眼前这些被关押着囚车上的孩子,水惜寒忽然就有一只直觉,这人的最终目的似乎是自己。
洛子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惜儿,看来咱们的对手似乎是个老朋友,对咱们的习惯可是相当了解啊。”
这话洛子期说的有趣儿,那人先是火烧桐城,接着还绑架了城内的孩子,摆明了就是弄了个陷阱让他们跳。
水惜寒笑的高深莫测:“的确是个老朋友,只是这个老朋友有些畏首畏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呐。”
北戊人听到这两人的议论,一脸的尴尬,这两个人对着他们几十个壮汉,不仅没有半分怯懦的感觉,反倒是这样大喇喇的站在他们面前有说有笑,这实在是让人恼火。
可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完全没有什么尴尬的,最主要的是人家都这样了,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只能呆愣愣的站在他们面前,听着他们的羞辱。
看着北戊人脸上露出的难色,水惜寒可是没有半点儿怜惜的神色,她反倒是找了一处干净的石块,漫不经心的坐了上去。
“哎,我说你们的首领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啊,就这样干巴巴的站着,你们不累吗?”
这话绝对实在挑衅,水惜寒说的可是没有半点儿犹豫。
洛子期一脸轻松的看着她:“惜儿累了吗?这站了大半天了,实在是有些乏了,你先喝点水儿。”
从腰间卸下水袋儿,洛子期体贴的拧开盖子,才递给水惜寒,那副关心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两人这是站在敌对阵营里,反倒是像在旅游,不过是随处看看风景的样子。
水惜寒接过水壶,喝了几口之后,眼睛转向了那些孩子的方向。
因为是关在囚车里,那些孩子一个个都被太阳晒得小脸通红。
现在虽然还没到夏天,可是毕竟海拔要高一些,这太阳还是挺晒的。
看到这儿水惜寒就有些不开心了,她冷着一张脸对囚车旁边的两个汉字开口道:“看你们的年纪,应该也是做了父亲的人,自己的孩子也跟你身后的这些孩子差不多大吧。”
那两个汉子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孩子的确不大,水惜寒推断的完全正确。
正是因为她推断的正确,才惹得那两个汉子回头看了一眼囚车上的孩子。
常年在外征战,根本就是完全错过了自己孩子的成长,如今看到跟自家子女差不多大的孩子,再狠心的人都会动恻隐之心。
只是那两个汉子看归看,终究是没敢回应水惜寒的话,毕竟他们还是北戊的子民,听从的还是北戊国的指挥。
知道水惜寒是地方阵营的主将,他们心中防备着,不敢轻易接话。
水惜寒可不管这两个人接没接话,她拧紧水壶的盖子,直接冲着其中一个人扔了过去。
那人反射性的接住了水壶,可是拿到手里有些手足无措。
“我不会强求你们放了这些孩子,不过给孩子们喝点儿水还是可以的吧,太阳这么大,孩子会受不了。”
没有说什么孩子无辜之类的大道理,水惜寒只是要求这人将水壶递给那些孩子,那人呆愣了一瞬间,随后转身把水壶低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水惜寒知道,这人还是良心未泯的,看来北戊最大的问题不是出在百姓身上。
真不知道这样一个国家,为什么会有如此野蛮的政。权,明明普通百姓还是蛮淳朴的,可是皇族偏偏不喜欢劳作,反倒是喜欢掠夺。
与洛子期交换了一个眼神,洛子期摇了摇头,表示对于北戊这样的王族也是无语的。
察哈汉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平和的景象。
孩子们刚刚喝了水,而且看到水惜寒和洛子期这样熟悉的面孔之后,胆子也大了一些,没有再哭闹,而水惜寒与洛子期坐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看着囚车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