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胡楠楠穿着绣履,意欲出门的模样,古悠然就是不想,也知道她想去做什么,于是连忙拉住了她道:“你想做什么?你想去干嘛?”
“我,我内急。”胡楠楠撒谎道。她不想牵连进她的古姐姐了。所以,必须撒谎。
古悠然见胡楠楠撒谎,心中有些恼怒,气道:“你撒谎,你是想去救人吗?”
“我没有……”看着沉下脸的古悠然,胡楠楠有莫名的心虚。
“还没有?你知道不知道,胡大夫会前去,都是为了你?你现在去又有什么用?”古悠然训斥道。她虽然也不忍心责备胡楠楠,但是有些事情,她必须得清楚。
胡楠楠觉得委屈,她心痛于古悠然的不理解,于是痛哭到:“你不理解我,你怎么可以不理解我?那是我的亲人啊,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陷入危险之中?那是军营啊,那是奇毒啊?治不好要杀头的,我是一介女子,死掉也就死了,可是爹爹不一样,我不能让爹爹,为了我的过失买单,这不公平。”
“你冷静点!”古悠然拉着开始痛哭挣扎的胡楠楠,心中酸涩又烦躁。她苦于无法和胡楠楠解释,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与她。
“让我去。古姐姐,别拦着我!让我前去,我就不信,他秦翊钰敢一起杀了我们父女不成?”胡楠楠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她只想去救出来她的亲人。
啪!古悠然见实在拉不住,安慰不住胡楠楠,忍不住伸出手给了胡楠楠一个巴掌,看着她捂着脸,一脸委屈的模样,眼眶微热,她抱住胡楠楠继续道:“对不起楠楠,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你要冷静,你去了什么也做不了,又是白搭上一人,明白吗?”
“可是……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不能,不能,眼睁睁看着,看着……”胡楠楠眼眶微红,摇了摇头,一脸的无措。
自己的这条命是胡氏一家人救的,若非如此,她恐怕早已经魂归西天,尸身也进了野兽之腹,这个恩情她必须得回报。
“楠楠,你听姐姐说,姐姐其实与秦翊钰是相熟的,我俩还是不错的朋友。我去看胡伯伯,想他秦翊钰也会卖我个人情,不会薄待胡伯的。”古悠然对着胡楠楠温柔地撒谎,她得安稳住胡楠楠,她才能有下一步行动。
胡楠楠未作多想,瞪大眼睛,惊喜笑道:“真的么?”
“嗯!”古悠然微笑着点头,笑容背后却满心惆怅。她此次该如何混入军营,去营救胡伯伯?
胡楠楠此时便放下了心,拍着胸口好久,又将胡大夫身体境况交代给了古悠然,放心地目送她远去。
而古悠然临走前也托付邻居家大婶儿,麻烦她照顾胡楠楠,大婶儿也算看着胡楠楠自幼长大,一口同意了下来。
不提古悠然如何准备混入军营,就说被秦翊钰威逼利诱,强行带入军营的胡大夫,此时正倍感头疼。
这平日里铮铮铁骨,靠着臂膀和实力保卫着变成安定的将士们,一个泰山倾倒腰不折的硬汉们,此时正一脸痛苦,哭爹喊娘,涕泪横流,甚至有的士兵两便都开始失禁了。
眼见大夫来到,一人抓住了胡大夫的衣袖,忍住哀嚎,语气痛苦道:“大夫,救我们,疼啊,太疼了。”
胡大夫见此人面色青白印堂已经隐隐发黑,心下便暗觉不好,拍了拍他手道:“放心。”
有了大夫安慰后,这群士兵们,心底似乎是有了着落,而认得胡大夫的士兵,更是有了信心,仿佛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胡大夫为他们一一把脉后,面色变得很是不好看起来。
这……这脉象并非是食物中毒,而是……
秦翊钰放心不下一众士兵,亲自前往养病的营帐,看着痛苦尚未减轻的士兵们,他顿觉得惋惜心痛,恨不得以身代受。
“怎么样?”他冷目看向胡大夫,语气冰冷问道。
胡大夫很是为难,犹豫着道:“这……众军士,像是中了毒,而非食物中毒,实在是难办。”
“你既然知道是中毒,那就有办法解毒。本将命你三日内,必须令上下军士安好,否则……哼!”秦翊钰冷哼了一声,神情深处更是愤恨那个下毒之人,恨不得立即将那人寻到,然后碎尸万段。
胡大夫倒吸一口凉气儿,却也是别无他法,为了孩子,为了家,再加上面对上了这些病重的士兵,他也不能走。
已经在林外转了数圈的古悠然,想了许久,仍然毫无办法。她自是不能再去闯阵法,上次被捉住,险些没被动了刑,这次再犯就是笨蛋了。
心中正疑虑惆怅间,眸光一亮,她望见了只野兔,用碎石打破了野兔的腿,捉住了兔子,提着它的耳朵,便大方的进了阵。
古悠然心中并没有底气,他只能一赌了,这个办法若是成便成,若是不成,她可就脱身难逃了。
宋卿被手下报告,阵法有变,该是有人进了阵法。想到兴许是上次那个疑似是细作的女子,便匆忙赶往。
他的心里隐隐有些期待,他很想抓住她,带到秦翊钰面前,让他好好看看。
到了阵中,见到并非是之前那个弱质女流,宋卿竟是略有失望,他看着这长身玉立,粗布素衣的男子,眼神冷冽,语气带着威严道:“你是谁?为何擅闯我军阵法?”
古悠然见是宋卿,心下一慌,却想到此时自己身着男装,又微微化妆改变了些许容貌,他该是认不得自己才是,于是大方撒谎道:“小民乃是胡大夫之子,游学在外,听闻贵军中有杂症,小民不才知晓诊治之法。”
“你?”宋卿上下打量着古悠然,他日前派探子查探过,这胡家仅有一女,被当做血脉传承人培养,何来子嗣一说?他神情中带着戒备,冷言道:“你说便是了?”
“小民这有一方,您拿去给予我父瞧瞧,便可知晓小民身份。”古悠然略自信道。她自信于,与胡大夫几日相处,他可以认得出自己的笔迹。
宋卿并不相信,差人将药方送去了军医处。
胡大夫乍然一听,只是一愣,并未表现出来。他净了手,将那纸条抖开,入目的字迹让他脊背一僵,手不自然地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