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梳洗换装之后,便没有心思用早饭了,而是命令管家将那两个信口雌黄,侮辱了古悠然的两个婢女带了上来。老太太此时心情可谓是愤怒至极,她不知道该如何平心静气下来,因为悠然是她最疼爱的孙女,她容不得有人这样污蔑古悠然。
两个丫鬟被带到正厅之后,管家也适时地说道:“老太君,这个春草一直四处污蔑二小姐,曾经与她一同谈论造谣二小姐的有十数人,在府中任采买,洒扫,厨下各职不等。且,这春草所说,这些话,大多都是四小姐身边的柳翠说与她听的。”
“柳翠?”老太君还没有开口,李嬷嬷就惊讶了一声,随后问道:“管家,你确定是柳翠?”
老太君见李嬷嬷如此激动,不由得疑惑道:“芳意,你怎么这样激动啊?你可是认得这个柳翠?”
“柳翠啊,老太君,您不记得了,这是二小姐的心腹,从小伴着她长大的贴身婢女啊。”李嬷嬷此时尤为震惊,柳翠这个人,她太有印象了,因为古悠然对待柳翠甚好,几乎将她当成亲姐妹,她在古悠然身边,俨然如同个千金小姐一般,出入同行,李嬷嬷如何会不记得?
听了这话,老太君沉思了一会儿,随后道:“可是那个悠然甚为喜欢的那个婢女?读书识字都带着她一起的那个婢女?”
“是了,是了。”李嬷嬷连忙点头,就是这个柳翠。可是这柳翠为何会到古悠婉身边,而且还会被古悠婉当成心腹,这就是个问题了。
老太君静静沉思一会儿,随后道:“管家,你差人去将陆氏母女请来。”老太君脑子里其实已经想了其中可能的内情,可是她却是不大愿意相信那个内情是真的,毕竟古悠婉也是她的孙女啊,做奶奶的,她即使偏心着古悠然,也不会用恶意去揣测另一个孙女。
但愿吧……老太君叹息一声。
“小姐,咱们是不是将二小姐也叫来,这柳翠毕竟曾经是她的人。”李嬷嬷想到古悠然,随后试探着问道。她其实心中想得和老太君差不多,当初古悠然受委屈,说不定就是被污蔑为了。
老太君本不想让古悠然也牵扯进来,但是想了想,还是点点头道:“去请吧,但是先不要告诉她因为合适。”
李嬷嬷点点头,随后道:“我去外边等着她去吧,省得悠然多想,也让她有个准备,我怕这个孩子,会承受不起。”
老太君自然是知晓李嬷嬷对于古悠然的疼惜之心的,于是点点头默认道:“去吧,不过也别说太多,万一不是,伤了俩孩子的感情。”
李嬷嬷在园中盘算着该如何和古悠然说起,心里还没有想好如何开口,便眼见陆氏母女先一步到了,于是她对着古悠婉轻轻行礼道:“四小姐来了,快进去吧,老太君等着了。”
“麻烦李嬷嬷在外迎接了,悠婉受之有愧。”古悠婉微笑起来,能够被李嬷嬷迎接,这是一件多棒的事情,说不定她也能就此入了祖母的眼了。
古悠婉并不知道他们被叫来所为何事,这是李嬷嬷出得主意,因为她怕陆氏母女一旦有了防备之心,那么就不好办了。
李嬷嬷轻轻一笑,随后说出的话,对于古悠婉来说,就有些尴尬了,只听李嬷嬷道:“四小姐误会了,老奴是来等候二小姐的,并非是四小姐。”
李嬷嬷的话如同一个响亮的巴掌,抽在古悠婉的脸上,生疼生疼的,她此时有些羞恼,有些不甘心,可是她无法也不敢对着李嬷嬷说什么。因为李嬷嬷在宰相府的地位,已经是似主非仆的地步了,就连古博之都对李嬷嬷恭敬有加,从不摆宰相的谱更不用说,她这个小小的姑娘了。
“那也无妨事,能够见到李嬷嬷,已经是悠婉的幸事了。”古悠婉笑得温婉,一副大度宽和的模样,倒是衬得李嬷嬷小气了几分。
李嬷嬷其实不大喜欢古悠婉的模样性格,她觉得略假,仿佛是寺庙中的金刚,刷着粉彩金漆,却假的很。
“四小姐快进去吧,别让老太君等急了。”李嬷嬷垂了垂眼皮,语气冷冷地道。
古悠婉几乎咬碎了后牙,进了内厅的门,心中暗暗恨道:若是有朝一日翻身,她必会怒杀这老刁奴。
李嬷嬷便不再理会她们,直到看着古悠然远远来至,她才迎了上去,轻轻道:“悠然小姐,今日有些事儿,老太君要询问,你可是要千万说实话。默默不要隐瞒,太君是要为您撑腰了。”
古悠然点点头,她其实隐隐觉得要发生些什么似的,不过她没有想到会这样快。老太君给她撑腰,还能够有什么事儿?她想到身死古悠然,顿时觉得她终究可以又安息的机会了。
随着李嬷嬷进了正厅,古悠然便看到老太君黑沉的脸,和屈膝行礼的陆氏母女,并一干瑟缩的下人们,有两个捆缚着,面颊红肿,显然挨了打。古悠然看到这场景,一时间有些懵,随后想到,该不是流言蜚语被老太君知道了吧?
“悠然见过奶奶,祝奶奶福寿长隆。”古悠然仿佛没有看到那些人一般,依然恭敬的行礼,仿佛对于眼前的一切并不在意。
老太君见到古悠然,才有了些笑容,对着古悠然招招手说:“悠然,来,来来,到奶奶身边来,这才一日不见你,奶奶就想你的咯。”
“那么悠然搬过来,与奶奶同住可好?我总是住在哥哥的院子里,也不像话啊。”古悠然心知老太君宠她,所以跟着老太君的日子才会安生,且她得为着胡楠楠考虑,她作为亲妹妹,住在哥哥的院子里,还说得过去,胡楠楠在一个男子院子中住了半个月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她怕是嫁不得人了。
老太君心中正有如此打算,一听到孙女先提出来,顿时眉开眼笑道:“好好好,奶奶就爱听这话。”
“奶奶,若是可以,我明日就搬。”古悠然略带撒娇般地和老太君说着话,仿佛是想将古悠婉母女的行礼时间,拉得更长些。
看着老太君与古悠然祖孙和谐,古悠婉几乎咬碎了自己的银牙,她甚至有些恼羞成怒,她觉得古悠然在羞辱她。
古悠然,今日羞辱,我日后必会百般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