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玉凝捂着嘴,似乎是在干呕着,可是药丸已经吞下,在无济于事了。秦翊钰想去解救,却发觉他什么都做不到,有着前几日的经验,他发觉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只是个梦而已,他只能看着梦境中的故事发生,却没有办法去阻拦。
风玉凝觉得浑身燥热了起来,她拼命用尖利的指甲刺激着自己的穴位,躺自己保持着清醒,她扣着自己的伤痕,好让迷药发作的时候,痛苦可以减轻一些,她不知道徐慕央话中的意思是否为真,可不管如何,她都不想背叛皇帝,他从来不想。
风玉凝难受得快要死去了一般,胸口的燥热,身体的不适,种种折磨着她。
秦翊钰只能看着,却没有办去阻拦,他尝试过,每次都是扑空。
画面一转,秦翊钰看到了他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一个画面,一个男子将他的母亲压倒,疯狂的撕扯着母亲本就破损的衣物,一吻封住了母亲的唇口,双手要欺上胸前的时候,母亲抬起腿狠狠地撞向那个男子正中的部位。显然那个男子是感受到了剧痛,几乎是同时一掌劈向了他母亲的的头上。
秦翊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母亲,看着到底打滚的那个陌生男子,他紧紧地握着拳,他发誓他要将这个男人找出来,然后碎尸万段。
他悲愤着,看着头戴紫玉发冠,身穿金黄衣,足蹬金龙靴的男子出现,那个男子明显是年轻的父皇,二十多年前的父皇。
他父皇看见了倒在一起,衣衫不整的两个人,他父亲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去,将衣衫不整的母亲独留那个破草屋,没有管没有问,甚至连薄棺都没有立一具,他就任由着母亲消失在这个后宫之中,甚至从不问缘由。
秦翊钰冷冷地站着,梦中画面再一变换,就是一个女子拉着他的手,一步步缓缓走向了一座辉煌奢华的宫殿,那个宫殿一草一木都极尽奢华,随处可见的金玉器皿,他看着那个小孩,那个个子不高,却格外秀气的小男孩,就是他自己。
他的梦境犹如倒带一般,年少那不曾记得的往事,仿佛戏剧一般在他面前重现,他那些隐隐约约的记忆,被自己的梦境唤醒。
“额!”秦翊钰猛地坐起,额上又全是冷汗,他看着自己仍是在自己的寝殿之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只是他变了,变得仿佛多了一些怨恨。
他曾经以为的好人,没有想到竟是迫害他母亲去死的元凶,他记恨的父亲,也并非是害死母亲的凶手,可是他却是元凶。秦翊钰不知道怎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他无法安静下来。
“殿下,您怎么了?”伺候着他的内侍听到秦翊钰的一声低吼,快速跑了过来,看着满头大汗的秦翊钰,不由得担忧道,“殿下,您是不舒服吗?”
秦翊钰觉得又一个梦境之后,他身体轻松了许多。仿佛连日来折磨他的梦境,只为了等着皇帝寿宴这一日的来临,寿宴要开始了,他的梦境也就结束了。
他摇了摇头,并没有提起什么,那个梦见太真实,太荒谬,他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的,可他没有必要和一个内侍说起曾经的往昔,他暗暗决定,这将是埋藏在他心底的秘密,一个永远也不会告诉别人的秘密。
“你帮我换衣吧。”秦翊钰看了一眼一脸担忧的内侍,拍了拍他的肩又道,“我无事,只是几日劳累了,我也该前去迎接宗亲了。”
秦翊钰轻轻地说着,他很想去见一眼徐贵妃,看着她如今的境况,有了那个梦境之后,他无法再正视贤良淑德,温婉貌美的徐贵妃了,他不想再对着徐贵妃心存感恩,因为他那样对不起自己的母亲。
内侍见秦翊钰如此说,连忙笑了起来道:“好的,好的,殿下,我现在就给你梳洗装扮,今日是陛下的寿宴,您可是得穿着隆重一些,保不齐陛下心悦,想起殿下尚未册封,就册封殿下了。”
这个内侍的话,戳在了秦翊钰的心上。他是九皇子,却也已经二十五岁了,不再年轻,可是却尚不如他的弟弟们那般,他此时最小的弟弟,也即将封王,可是他呢?却还是在边关,驻守着的将军,一个在朝中的白身皇子。
内侍见秦翊钰不说话,随后立刻想到了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跪地道:“殿下,奴婢说错了,请您惩罚奴婢。”
“你起来吧,你的话本来也没有错。”秦翊钰并没有暴怒,他也知晓这个内侍是在关心着自己,所以他并不生气,只是心中隐隐有些心冷,一个内侍尚且如此,他那些兄弟们呢?
这个皇家的亲情,幸而他自便不期盼了,因为他知道,不论如何盼,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什么宠爱,什么兄友弟恭,在权利面前一切都是假的。他想要做的,他要去做的,就只是复仇,为所有伤害了他母亲的复仇。
秦翊钰打扮得格外用心了,他装扮得当之后,便走向了昭阳门内的昭阳殿,那迎接宗亲的地方。
“九哥来了?不是说身子不适了么?”站在昭阳门外,也身形略矮,年纪看似尚未束发的少年对着秦翊钰说道,他眼神之中带着好奇,眨了眨眼不理解地看着秦翊钰。
秦翊钰看着眼前的小少年,轻轻勾了勾唇,这是他最小的弟弟,年纪比他小十岁今年才十五岁的样子,他不喜欢文,也不喜欢武,每日里只喜欢斗鸟闲玩,基本上也是被他父皇放弃的人选,任他自由了。也只有这个弟弟,才会关心着他。
“翊坤,我原本只是这几日累了而已,父皇的寿宴,我身体再是不适,也不能缺席啊。”秦翊钰轻轻摸了摸少年的头,低声说着,他对着少年说着,也似乎是对着自己说着。
秦翊坤轻轻一笑,对着秦翊钰神秘地道:“九哥,我告诉你,父皇册封的那个神秘的女神医县主这次也来了,听闻这个县主长得可漂亮了。”
“小小年纪,怎么就想着人家漂亮的姑娘,想要讨来做媳妇吗?”秦翊钰笑着打趣他,捏了捏他略肥的脸。
秦翊坤嫌弃地排开秦翊钰的手,抱怨道:“九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捏脸了。再有,这个县主十九岁了,配给九哥还是应当,我……我还是算了吧。”
十九岁……古家……秦翊钰勾出一抹笑容,笑容似乎带着而些许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