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钰与宋卿不一般,他虽非沉不住气的人,但是也不是有度量的人。他秦翊钰一向以自身这护短的性格看的很是重要,凡是打上他秦翊钰名字的人或者是物,是任谁都不可以欺负的。别说他秦翊钰是珍惜着与古悠然的童年之谊的,就是没有那份情感,古悠然如今是他未婚妻,被人欺负了,那就是在打他秦翊钰的脸,他不能忍。
宋卿没有办法劝,他是劝不住秦翊钰的。虽然他是秦翊钰的军师,可是自己这个军师当得有几分水在,自己心里明镜一般清楚。他玩政治玩心眼,这一套还是拿捏得起来,但是让他整日里面对一群糙汉子,他还能展现出神威来?那么他宋卿就不是个人才,而是天才。
宋卿陪着秦翊钰坐在楼下,他不似秦翊钰一般冷着脸,眸光偷着寒意,一看就是不好惹,像是一个要来闹事砸场子的人。若非亮出了安平王的身份,恐怕人家就就要去衙门叫捕快衙役过来抓人了。
但是宋卿也没有说什么,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反正要找白湛然来聊聊的人只有秦翊钰而已,他借着秦翊钰的光,吃些免费招待的瓜果点心,极品香茗,舒心乐哉一会儿。反正一个白湛然,想必秦翊钰也对付的来。
秦翊钰似乎是愤愤地带着警告瞪了一眼,明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宋卿一眼,他就知道,宋卿不会管他,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把不管二字做得这样淋漓尽致,这样的明显。你还能再悠哉一点吗?
似乎是听到了秦翊钰在磨牙,宋卿推了推身边的茶杯,温温一笑说:“这是明前的芽尖茶,御贡都得不来几两的,你也尝尝,这好东西不吃不喝多浪费?”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心情。”秦翊钰白了一眼宋卿,这宋卿其实是话说他豁达呢?还是说他心大呢?这古悠然方才在知味楼吃了东西,中毒险些去了命,这宋卿还敢打大摇大摆地吃东西?不怕中招吗?
宋卿摇了摇头,抿了口茶,感受着嘴里回甘的清香,舒爽一笑说:“好茶啊!你就是不会享受,这日子就是得这样舒舒服服的过,整日里像你这样疑心这个疑心那个,多累啊!”宋卿自然明白秦翊钰的想法,但是他无所畏惧,他们堂而皇之地用安平王的身份来知味楼,那么白湛然再有私冤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安平王乃是朝中的人。
秦翊钰此时心情渐渐阴沉,他更是气恼,他简直要气煞了。这白湛然当真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他都坐了这般久,竟然还没有下楼来的动作,这连个人影都瞧不见,真是令人心急。
白湛然向来都是不禁念叨的人,他整理好了自己的形象,又恢复衣冠楚楚风流倜傥如同谪仙的扮相,他漫步下楼,看了一眼秦翊钰,略略勾唇:“九皇子、不,安平王殿下,咱们终于见面了!”
秦翊钰看着白湛然,他此时竟是不能确定这个人便是白湛然,昔年他去请白湛然出山,白湛然连门都没有让他们进,就将他们拒绝在了门外。所以,秦翊钰也对得起白湛然,白湛然有自己的商队,在从沙城路过的时候,他就不提前派了士兵镇守,就是不让道。那次的白湛然运送的一批瓜果,酷暑之日在沙城这样炎热的地方待了不几日,水果就一句烂坏,亲一页是在他的水果全部烂掉之后,才是开关放行。
两个男人几次交锋,虽然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争斗,但是积怨已久,是谁也不服气谁的。秦翊钰不在意江湖中的事情,却对着这个白湛然有耳闻,而淡薄名利的白湛然,迎着秦翊钰下令拖烂他那几次货物,已经让他对秦翊钰绝无好感。
这样的两个人,竟然面对面了,若是还会心平气和地交谈,那茶室有鬼了。
可是这世道还真撞鬼了。白湛然温和一笑,随意坐在了秦翊钰的身旁,美眸之中含着温润有礼地大度的涵养之气,他微微笑着看着秦翊钰,仿佛二人之前曾经有过的矛盾,从不曾发生过。
他这是在将秦翊钰的军,若是秦翊钰先开火,那么他就是自保,可怪不得他下手无情了。
而秦翊钰到底不是年少时期,争强好胜的那个少年了。白湛然到底比秦翊钰小一些,论起心智谋略,他绝对比不过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余年的秦翊钰,几乎是他的几个眼神,秦翊钰便明了白湛然意欲何为。
将他晾了这样久,就是为了让他暴怒而起吧?然后他便是最无辜的那个,安平王仗势欺人,酒店老板无辜还手,却仍然被欺负……想想就是一部凄惨的剧情啊。
可是秦翊钰偏偏不会让白湛然如愿,于是他也略勾嘴角,声音清冷道:“白少,咱们相见可真是不容易啊。这是个喜兴的日子,值得高兴。”
白湛然见秦翊钰不接招,反而与他打起了太极,心中便觉得十分有趣。秦翊钰的性子,他不说了解,却也是略知一二,他倒是想知晓,秦翊钰能够忍到什么地位。
“安平王如今回京,便是不可同日耳语了。昔年黄沙漫天,气候燥热的沙城中,挥汗如雨的日子已经不在了,合该好好享受一番。”
秦翊钰抬眸看向白湛然,略笑笑:“白兄也不简单,如今天下谁人不知白兄的知味楼?”他笑着说,随后话锋一转道,“只可惜啊,这楼中美味虽多,你这老板却不是心善之人。”
白湛然清朗一笑,笑容给他俊美无畴的脸上又增添了几分光华,他眯眼一笑说:“何以见得?殿下可切莫要偏听偏信啊!”
“是么?”秦翊钰剑眉一挑,眸光变得锐利了起来,他看着白湛然,声音冷淡了下来说:“那么,本王听闻有一女子吃了你家的险些丢了命,你这又该如何解释?”
白湛然看着秦翊钰这样说,便心中了然,随后一笑道:“殿下想来是误会了。的确有个姑娘,但是那乃是我的表妹,我们兄妹之间的玩笑,又无伤大雅,殿下这也要管一管吗?”
他这话说着是三分挑衅七分试探。他是挺想知道,秦翊钰来找茬,是因为他自己,还是因为古悠然在你他酒楼之中病倒,若是前者,他白湛然不是吃白饭长大的,势必不会怂他,若是后者嘛……
那他也得让自己这个大舅子拾掇拾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