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悠婉直到被赵峰带到古博之的书房之中,她都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之间又被指责。且古悠婉并不傻,她一直都知道赵峰虽然不是下人。而是古博之的亲卫,但是他对待古家上下一干人都很是恭敬的,他如今会这样的对待自己,必然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心中惴惴不安起来,感觉有事情要发生,身体某个部位似乎隐隐作痛了起来,让古悠婉没得感到心惊胆战。
被带到书房门前的时候,古悠婉的心都悬了起来,他知道她进去这扇大门之后就绝对不会有好事情,且不会有任何人前来救她,哥哥去衙门了,娘亲跟着祖母外出礼佛了,家中剩下别的女眷,那个从前伺候自己的丫鬟,如今的堂姐恐怕已经对着自己恨之入骨,断然不可能来救她,而亲姐古悠然……
古悠婉也不愿意古悠然前来救她,她和古悠然虽然不是不死不休的局,但是也基本是两看两相厌,平日里互不相见倒是也各自安生,可是若是见面了,她还是忍不住愤恨。这个古悠然未免太好命一些,被她弄到边关去,非但没有死,还学了一身的医术并且好好地回来了,封县主被赐婚,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古悠婉极度的发狂。
明明她古悠婉才是京中最耀目的那个姑娘,明明她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明明她才是德才兼备容色无双的第一才女,可是为什么在一瞬间全部改变了,受欢迎的,受重视的全部变成了那个籍籍无名,粗鄙无知的古悠然?
那县主之位应该是她的,那郡王妃的位置也应该是她的。她算计来算计去,从小就争宠,想尽一切办法为了吸引父亲的目光,她十几年来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其余时间不是读书习字,就是弹琴跳舞,以求做到一个女儿的最完美的标准,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落空了。
古悠婉是庶出的姑娘,即使大秦从来不计较嫡庶之分,古悠婉仍然在骨子之中有着深深地自卑,庶出这个身份成了一个魔咒,整日笼罩在古悠婉的心头,仿佛一个紧箍一般,时时刻刻令她头痛。
她就是再受父亲宠爱又能如何?就是再不承认子是庶出又是如何?再是说自己的母亲是大夫人又是如何?外人或许不清楚,可是只还不明白吗?古悠婉越是想抛弃自己是庶出这个念头,她就越是放不下,时日长久后,她就仿佛魔怔了一般,萦绕在心头,纠结着再也出不来了。
都是姐妹,她缘何要欺负古悠然?因为只有欺负古悠然的时候,她才会觉得自己是高她一等的,只要看着古悠然被古博之惩罚,她就觉得在父亲的眼中重要的永远都只有自己,只有这个时候,才是她才会觉得心里格外的舒坦,你古悠然是嫡出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打骂折磨?
年岁渐长,古悠婉对着那一点子父爱不再拘泥。情窦初开后,她对着九皇子一见钟情,那冷峻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就犹如三九之日的暖阳,足以让人迷醉沉沦的温暖。古悠婉正是感受到了这样的温暖,才又找到了她奋斗下去的动力,她的目标是嫁给九皇子,做九皇子唯一的妻。
至此她更是努力地修习琴棋书画,每日里手不释卷地念着诗词歌赋,古悠婉心中一直有着期盼,期盼自己可以配得上九皇子,他想让九皇子知晓,自己在努力地成长着,自己永远也不会让他失望,自己是会他的骄傲。
可是现实那沉重的打击,几乎击垮了古悠婉,他发觉那眼神并非是看着自己,而是注意这自己安静不语,似乎不爱与人说话的姐姐古悠然。九皇子一直用温柔眼光看着的并非是自己,那可以融化冰山的笑容也不是对着自己。
古悠婉心中几乎要崩溃了,她心痛得快要去死了。她由此更是愤恨古悠然,设计了种种事件,逼着古悠然去死,可是她却每次都命大地活了下来。就连都到了边关,她也仍然没有死,反而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古悠然荣耀而归,她的日子便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原本对着她漠不关心地父亲开始记挂着她,而后是默默无名的她因为医治一城百姓而被请命封为县主,又在帝王寿宴上一举成名,京中称赞她不仅容色无双,且还德才兼备,且那赐婚圣旨流传开来后,谁人不道一句,‘县主,王爷佳儿佳妇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嫉妒,古悠婉如何能不嫉妒。她一直算计着,却没有想到被自己身边的人反咬一口,她赔了夫人又折兵,受了刑。那古悠然居然还来她身边装好心,她如何能够忍耐?古悠然的心思她猜不到,但是也绝对不会是真心实意来医治她。她古悠婉不要别人的同情,不要别人的怜悯,更是不愿意有人幸灾乐祸。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古悠然,天知道她醒来后,看到身边的古悠然有多么的羞恼,这种心思她懂,她曾经几时就是抱着这种心态去看望古悠然的,只有看到古悠然狼狈无依的模样,她才觉得心中舒爽,才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从前都是她是那个骄傲的,高高在上的,看着古悠然痛苦呻吟,看着她跌落尘埃之中,她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古悠然,看着那个卑微到极致的女子,早已经习惯如此的古悠婉,如何能够经受的住角色的倒转?
所以她更是愤恨古悠然,她算计着一切,寻找着各种机会毁去古悠然。她这种执念真的很帅疯狂,她为着一件很有可能发生不了的事情,就去残害他人,在她的眼中没有谁是不可以牺牲的,没有人又是不可以利用的。
古悠然……她当然是看着她更惨,她才会觉得公平,才是会觉得自己舒坦。她也确实做到了,兄长给她带来的好消息,她简直是满意极了,要说她多年与古悠然的争斗当真是一点也没有白费,她只是轻轻松松的,就让古悠然的名声毁于一旦,且又不会带累古家上下姑娘的名声,这是她权谋了好久才是思虑出来的办法。
而且,她没有让自己的人去做,那京中的流言蜚语她只是去加个油而已,主谋并非是她,她又何必害怕这一些?
古悠婉勾着唇想着,心底却有些疑惑,她那计划如此缜密,那么父亲叫她来,究竟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