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悠然觉得很是迷糊,她快要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现实了。看着眼前步步逼近的粗用下人,古悠然顿时觉得内心躁动得不得了,此时的一切是否是真实的她不知道。是否是梦境她也不知晓。
若是现实,那么往日的一切都是做梦吗?可是胸口那若隐若现的疼痛,还提醒着自己前些日子的那场重病并非是做梦。可若不是梦境,那么此时的事情,此时的发生的一切,又怎么会这样的真实?古悠然不明白……
“还不动手等着做什么?你们连个弱女子都料理不来了吗?”古博之的声音异常威严冰冷,他看也不看古悠然,仿佛那不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百般疼爱的女儿。
古悠然一脸失望地望着古博之,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仿佛被捏了一把一般,痛得难以呼吸,她自觉自己好不容易才拾起自己最最看重的情感,她才觉得这世界上亲情也是温暖的,可是没有想到,这亲情也是这样容易破碎,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好不容易才被感动,那才升起的炙热的火苗,就被这兜头盖脸的一盆冷水浇熄灭了。
内心一片冰冷的古悠然自然百般挣扎,她觉得那婆子禁锢得她太过难受,她开始挣扎,即使古悠然前世身受各种训练,但是来到古代之后,不说这具身子不如她的,而且她连日来的受伤,心肺功能早已经大不如从前,她即使有那些招式,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四个身材壮实会把式的婆子。
那些婆子已经得了古博之的命令,便不会对着古悠然手软,她们手上推搡着古悠然,见她各种不安分的挣扎,便用藏在手中的细针戳着古悠然的手臂与腰背,若是只是银针微微的刺痛倒是也不是吃不消,只是这些婆子仿佛会认穴位一般,她们仿佛对着古悠然深恶痛绝,她们恨透了古悠然,竟是要将那些针深深地刺入她的身体,她的骨骼之中。
但是古博之仿佛没有看到这样场面一般,反而自顾自地盯着自己手上的那个翠玉戒指,完全不将古悠然此时的凄惨放在眼里。
古悠然纵然再是如何坚强,可是被自己的父亲伤透了心,她还是觉得万分心痛的。她干涸了多年的眼眶终于又再度湿润了起来,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那晶莹的泪花顺着脸颊滑落到了腮边,一路向下……
很屈辱,也很委屈,古悠然望着古博之内心感到了万分的绝望,她此时已经呼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她知道,她这一切又是回到了终点,而她此时又无力逆天,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了……古悠然垂着头,她知道,自己要么反抗,要么就只有被屈辱的验身……
古悠然叹息一声,直接用起自己在军营之中田大牛教的那几招,将近身靠近她的婆子,撂倒了两个之后,便感受到了背后有人冲了过来,古悠然回身去看,古博之抬腿踹过来的一脚正中古悠然的胸腹间,这强劲地力道顿时让古悠然倒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我派去的人,你居然敢反抗,你是想造反吗?古悠然,你居然不愿意顺顺当当的,我也不给你留颜面了。”古博之语气冷淡,面无表情地看着古悠然,冷冷地对着婆子们吩咐道:“在这里就扒掉她的衣服,直接验身,看她这个模样,也不像是有什么贞洁的模样,不必顾及了!”
古博之这一脚是下了狠劲的,古悠然咳了几声后,便觉得胸中恶心,喉间止不住地泛起甜腥之气,她小口小口地咽着涌上来的血水,她已经不愿意在古博之面前示弱了,他已经不是父亲了。在敌人面前示弱,向来不是古悠然的性格。
几个婆子顿时得令,开始拉扯着古悠然的衣服。而古悠然也只能竭尽全力保护着自己,不让她在古博之面前见光。
“住手都给我住手!古博之!你给为娘解释一下,你这是做什么呢?”古老太君听到古博之带走了古悠然,心中便暗叫不好,她担心古博之会对着古悠然下手,毕竟那些流言蜚语也着实不好听。他想到古博之会大怒,却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羞辱自己的女儿。
古博之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冷哼一句道:“娘,这不要脸的东西,已经不干净脏了身,我又何必给她留颜面?”
“你是要气死为娘吗?古博之,你究竟长脑子了没有?你自己有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若是有朝一日,有人传为娘不干不净,你是不是也相信?是不是也要将为娘当众剥衣羞辱?”古老太君几乎要被古博之气死,她虽然不认同那老来从子的三从四德一说,但是人老了少管事,她一向是清心寡欲的修道,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脑子里有泡。
古博之听了古老太君的话,顿时有些惭愧,低着头道:“娘,儿子绝无此意。只是那书生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瞧见了一般,儿子怎么可能不信?”
老太君几乎要古博之气个倒仰,她抬手恨不得当众撬开儿子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脑仁,她气愤道:“你究竟长脑子了没有?人家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你宁可信一个书生,也不信你自己的女儿?你怎么就不想想,那个书生万一是对着悠然求而不得的疯子,见悠然成了王妃,才故意抹黑她,又或者是那个不服气悠然的人,故意陷害她?”
古博之听了这话,皱眉不语,一脸嫌弃道:“谁嫌弃嫉妒她?必然是她自己不干净才……”
“你若是再胡乱猜测悠然的不是,别怪为娘不给你留颜面了。”古老太君暴怒,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如今竟然变成了这样。
看着母亲真的生气了,古博之这才连声道:“母亲您消消气,咱们何必为了这个东西起争执?儿子不羞辱她便是。”
古老太君还欲说些什么,却见古悠然别过了头,于是长长一叹,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是有些失望地看着古博之,神情之中带着浓浓的忧郁之色。
纵然被母亲教训过,古博之仍然不肯相信古悠然的清白,她上前几步,粗暴地拉开了古悠然的手臂,见光滑白皙的手臂上,那一点朱砂红仍然刺目,这才松了口气,但是并未因此而对着古悠然有任何惭愧,只是目光依旧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