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低着头,并没有再抬头去看秦翊钰,他的心又开始尖锐的刺痛了。那个逝去多年却依然牵动着自己的心的姑娘,那个过早亡故却依然被他时刻铭记的姑娘,那个他曾为他手绘近万卷丹青的女子,纵然佳人已经逝去,但是他仍然记得她的音容笑貌,他一辈子也忘不掉她,那是他心中最美好的记忆,也是最痛苦的回忆。
宋卿捂着心口,感受着那份疼痛,那份名为相思之苦的感觉在心头泛滥,他没有办法令自己不心痛,他想到她就会觉得难过。如果有可以,他愿意回到过去代她而亡,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曾经,逝去了就是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沉默了半晌,声音带着颤抖,语气微冷问道:“阿钰,你明知道公主是我心头的伤,你为何还要这样问?背叛她,我如何会背叛于她?我是一辈子忘不掉她的,她在我的心底,有着一个最重要的位置,我心中装下了她,又如何可以去装别人?若是再有一次,我不会为了名声放弃她。”
秦翊钰看着宋卿的神情的模样,不由得苦涩一笑道:“那么你缘何说让我放弃古悠然这样轻松?你放不掉,我又如何放得掉?”
宋卿顿时哑口无言,他以为他看重的只是古悠然的权利与地位,他以为秦翊钰看上的古家与晴家的势力,他以为他对于古悠然只是不得不被捆在一起的无奈,可是没有想到……他竟是已经动了感情。
“你……你是爱慕着她的?”宋卿仍然不肯相信,他一直以为秦翊钰不会爱上任何人,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
秦翊钰略笑了笑摇摇头道:“我并不知道我这算不算爱,只是我一想到他可能哭吃苦,我就不忍心。她是牵动着我的心的,至少到目前,到如今,她在我心中仍然有着不轻的地位。”
宋卿一叹,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在说些什么了,秦翊钰已经动了感情,他对于仁心县主,对于古悠然来说,投入的感情已经是至深了。因为了解秦翊钰,所以明白,他若是没有真的上了心,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所以宋卿明白,从今以后古悠然的地位只会继续上涨,不会再次下跌了。
“你动了感情吗?只有寥寥数面?”宋卿不理解,他与公主青梅竹马多少年,才互通情愫,而古悠然与秦翊钰才见几面?如何就能够……
秦翊钰略一笑,摇头道:“我早就与你说过,她尚且年少的时候,我见过她,那个时候的她,粉嫩娇俏的像个糯米团子,对我露出笑容来,按个甜甜的酒窝,让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古悠然自小虽然身子不好,但是身形未抽条前,一直白白净净的,脸颊圆圆的像个白胖可爱的糯米粉团,娇嫩娇嫩的可爱又喜人。
那个时候的古悠然,尚未开始学习什么规矩,一直跟着老太君住着,懂事又讨人喜欢,一口小珍珠一般的洁白乳牙,配着红嫩的小嘴唇,当真是想让人咬上一口的。
即使是那个时候不得志的秦翊钰,见到这样的一个小姑娘,他仍然是觉得心情舒爽,他是喜欢这这个粉嫩粉嫩的小姑娘,只可惜来不及知道他是谁,来不及询问她是那家的姑娘,他就不得不离开,而后身在边关多年未归,一晃眼,十四年过去,小粉团长得亭亭玉立,成了粉雕玉琢的美人,冰肌玉骨姿色出众。
他可以清楚的明白他是中意着她的,从小到大,他对着这个姑娘,一直有着好感。尤其是在知道古悠然乃是边关的胡悠然之后,这种好感度直接飙到了最高,他可以清楚的明白,他爱着她。
秦翊钰当初对着胡悠然的感觉,便是觉得自己真的要得断袖之癖,但是还没有发觉这种病症更深,胡悠然离开,他也回京,他从根源上斩断了这个可能。而后却发觉,胡悠然是古悠然,他中意了多年的小姑娘,他的然弟,是她心心念念的小妹妹,他又如何可以不心动?
古悠然的遭遇让他倍感怜惜,他珍爱着她,对着她他是心疼的。他一直都希望,古悠然嫁给他后,可以过着无忧的日子,至少可以顺风顺水,他要给她最好的。
宋卿不好说些什么了,他不知道秦翊钰有了这样深的感情,他叹息了一声道:“你若是早一些说,又何至于……”他算是明白,秦翊钰为何一直对于他的建议这样的反感,毕竟他的提议会伤害到古悠然,而在秦翊钰眼中,如今的古悠然,怕是比起他秦翊钰自己还要重要。
叹息一声,宋卿明白,感情这种陷阱,自己的好朋友也踏了进来,这个漩涡,是福窝让人迷醉,让人失去动力,却也是最为危险不过,因为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会变得不堪一击。
“你要明白,你想走的不是一条简单的路,你确定,古悠然这样娇弱的姑娘,能够陪着你走下去?”宋卿此时有着担心,他一直都认为秦翊钰需要的是个女强人,但是很显然古悠然不是这样的人,她是需要人照顾的娇花,娇花插在秦翊钰这砣上……是无法成活的。
秦翊钰想起古悠然,想起白湛然说与他的一切,自信一笑说:“我的夫人,绝对不会是个娇花,有了她,我只会是多一个助益,而不是多了一个羁绊。”他有些得意,随后又看向了宋卿道,“但是,阿卿,有个秘密我现在不能说与你听,但是你要明白,我信任与她,也希望你,信任她。”
宋卿被秦翊钰的话弄得有些迷糊,他略皱了皱眉,随后道:“我不管你如何,我都会支持与你,但是如果我发觉你是沉醉在爱情中迷失了自己,我可是会拉你出来的。”
秦翊钰看着宋卿,不由得微笑着点点头。其实他一直不愿意告诉宋卿自己爱上古悠然的事情,是有着原因的。因为宋卿的挚爱已经逝去了,他不能在宋卿面前秀恩爱,可是为了保下古悠然,为了保住这段友谊,他亦是别无他法。
宋卿看着秦翊钰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心中有些刺痛,微笑着将秦翊钰赶走道:“你还是快点离开吧,看着你眼里的得意幸福,我好生气。”
阿钰,我是希望你幸福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