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云飞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他拿起桌上的座机，按下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林清，来我家里一趟。”
被打扰了清梦的林清一脸无奈，自己这才刚睡下没多久，这大爷就又把自己叫起来，他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但谁让这位是自己需要伺候的主儿呢，何况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明面上的任务还是需要完成的。
半个小时后，林清到了章云飞的别墅。
书房里，章云飞坐在老板椅内，手里拿着一个u盘，另一只手捏撑着自己的额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林清站在那里，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
该不会自己卧底的事情被发现了吧，自己伪装的很隐蔽，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林清，在你眼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低着头的章云飞缓缓地问出这个问题，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林清有些疑惑，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所在。
“嗯，章总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问你，你就说。”又是没有情绪的一句话。
“您比较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也比较……”林清很想说残忍，但是担心自己这两个字说出来之后会被章云飞给杀人灭口。
“比较残忍、嗜血、不近人情是把.”章云飞突然开口。
林清被吓了一跳，这男人是有读心术吗，竟然能把这一切看得这么准？
“是不是，你说实话。”章云飞突然抬头，眸子死死地盯着他。
林清似乎是被他蛊惑了，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是！”
这个是字说完之后，林清才知道自己刚刚是说了什么，顿觉自失言。
章云飞却丝毫没有在意，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果然啊，在别人的眼中自己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阴晴不定的。
妈妈曾在日记里写过，希望自己可以是一个正直、善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现在看来自己与妈妈的希望完全背道而驰。
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那么现在自己把自己做错的事情都改正过来，那妈妈在天之灵的话，也会为自己感到欣慰吧。
“林清，我知道你是警察。”章云飞抬头盯着林清的眸子，淡淡地说道。
闻言，林清内心咯噔一下，但是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或许这个男人是在试探自己，“您在说什么呢，章总？”
章云飞这个人极其狡猾，自己一定要小心，不能被他套了话去。
章云飞笑笑，把玩着手中的u盘，“你不用和我伪装，我叫你来，自然是早就调查清楚你的一切了。”
起先他并没有发现林清的身份，但是有一次自己忘记那资料，回公司的时候看见林清蒸鬼鬼祟祟地在自己的办公室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般。
等到自己第二天去办公室，看到自己电脑之前设置的东西有了变化，这才开始怀疑林清。
调查清楚他的身份之后，他没有着急处理这个男人，毕竟还有用。
现在他也更不会去处理这个男人。
“如果我自首的话，会不会减刑。”章云飞将u盘放到林清的面前，郑重其事地说道。
林清看着眼前那个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男人，一时之间没有搞懂这个男人意欲何为。
章云飞自然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的确，自己这么一个大毒瘤，突然说要自首，确实看起来不像是真的。
“这个u盘内，全部都是我这些年来犯罪的证据，我全部都交给你，希望你能在法官面前替我多说点好话，为我减刑。”
章云飞一字一句，说得十分的认真。
他现在真的想要做个好人，不想要再去辜负妈妈的期望。
他也想要以后可以生活在阳光底下，可以有一个灿烂而光明的未来。
林清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拿起桌上的u盘，微笑道，“章先生，很谢谢你的配合，希望你接下来继续配合我们的调查。”
章云飞点头，“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些时间，让我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我会去自首的。”
林清斟酌了一下，点了点点头，“好，我等你。”
既然这人都将自己犯罪的证据给他了，想必也不会再出现什么其他的变故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章云飞手下做事的这段时间，他发现虽然章云飞这个人比较阴险狡诈，但还是很守信用的，自己许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林清走了，书房里又剩下章云飞一个人。
他又给霍劲松打了一个电话，希望去看看妈妈的墓地在哪里。
霍劲松沉吟了一会儿才答应，只说让自己去找霍承泽，他会带自己去。
章云飞联系了霍承泽，霍承泽呀没有犹豫，约定好下周两个人一起去墓园。
到了约定的那日，章云飞一大早就到了霍承泽说的墓园，他一晚上没有睡，但还是很激动。
自己选了平日里最喜欢的白衬衣，黑西装裤。
他很喜欢白色，但是他总觉得自己配不上白色，所以极少穿这样纯净的白，但是今天是来见妈妈的，他想给妈妈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就选择了这件白衬衣。
他的手中捧着新鲜的玫瑰花，这是他一大早就去玫瑰庄园里摘的，因为妈妈喜欢玫瑰花，二十多年后第一次见到妈妈，一定要给妈妈买她最喜欢的东西。
等了不到十分钟，霍承泽的身影就出现了。
“走吧。”霍承泽淡淡地说道，并没有和他寒暄。
他认为，他们两个人呢完全没有什么寒暄的必要，毕竟不怎么熟悉，之前也是仇敌。
墓碑立在墓园的最深处，阳光最好的地方。
齐敏生前最爱阳光和玫瑰花。在她死后霍承泽和霍劲松就为她选了这样的一个墓地，周围还种满了鲜艳的玫瑰花。
看得出，这里长期有人打理，周围的玫瑰花都娇艳欲滴的。
章云飞看着墓碑上的女人笑得还是那么温柔亲和，和自己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将玫瑰花放在地上，嘴巴动了动，想要说出那两个字来，“妈妈……”
这两个字刚一说出口，章云飞的眼睛瞬间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