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腆着脸,问道:“我就厚着脸皮问你一句,要是以后村里人都规规矩矩的,你们是不是能考虑一下留下来?石头村不能没有你啊!”
坦白说,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沈云舒给留下来。
只有沈云舒愿意留下,以后石头村才有发展的可能性!
这个道理,除了陈友山,村里的族长们都很清楚,所以这次才都格外的配合!
沈云舒没急着表态,淡声道:“再说吧!”
石头村的规范化已经初见雏形,但还不够。还差最关键的一步!
“唉!”
村长沉沉地叹气了一声,也知道强求不来,只能道:“那成,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要是有啥想法,也可以和我们说。大家都是自己人!”
沈云舒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孩子回家去。
没过多久,顾大山也回来了。
得知村里立了村规,顾大山倒是没有太意外。
夫妻俩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就带孩子们去县里玩两天。
后天就是腊八,到时候县里会有花灯节,孩子们也好去凑个热闹。
晚饭时,沈云舒提起这事儿,杜老表示他也要去一趟。
沈云舒给沈历他们送了消息,约定明天一早就在城门外碰面。
孩子们激动得不行,纷纷将自己的私房搬了出来。
上回买黄豆,花光了他们攒了好几个月的零花钱。
后来沈云舒又给了他们一笔奖励,再加上偶尔得来的小零花,现在几个孩子又攒下不少。
顾三丫抱着自己的钱袋子,乐得见牙不见眼:“我要给娘亲买簪子!买漂酿的簪子!”
顾四宝张开肉乎乎的小胳膊,比划了一个大肉包子的姿势:“啊!”
给娘买包砸惹!
顾大宝将自己的银子分成了五份,其中分量最大的一份是给娘亲买东西的。
剩下的四份平分,就是家里其他人的。
这样摊下来,能给每个人买的,就都不是啥贵的东西了。但终归是一点心意!
陈发财攒下来的私房也不少。他和顾大宝一样,将银子分成了五人份的,在心里默默掰算着要给家里人买的新年礼物。
几个孩子激动了半宿,等到第二天早上,差点连练武都没能起来。
还是顾大山一个一个地进房间把他们给拎了起来,孩子们才能继续苦练。
孩子们的进步很快,现在已经能够扎稳马步了。
一个时辰下来,气息平稳,喘都不带喘的。
要是照这样下去,估摸着过了年,就可以准备开始上真招式。
吃过了早饭,一家人再加上杜老坐上了马车。
到村口碰到了熟人,问起他们去哪里,沈云舒也说是去县里。
于是,前脚这顾家的刚出门,后脚村里人就全都知道,顾家的真的要搬走了,这都拖家带口地去县里看房子了。
且不说村子里的人们咋的轰动,一家子到了城门,就看到了沈历的马车。
清歌掀开了帘子,从里面探出戴着面纱的脸,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沈云舒换到了沈历的马车,四个孩子和杜老还在原谅的马车上。
这段时间,沈云舒都没空去砖窑。
就连安排江恕去跑腿,也是让人给王逍遥送的消息。
清歌特意换过来,也正是要说砖窑的事。
“小姐,砖窑厂已经在招人了。王逍遥在镇上的人脉很广,找来的也都是些实在能干的人!
我们用小姐留下的银子,召集了更多的旧人过来。现在我们已经联系上了百余人,有三十八人证朝着景云镇赶来。相信再过不久,人就会到了!”
这是意外之喜了。
原本按照清歌和沈历的推测,会回应他们的人并不会太多。再加上层层关卡和设防,真正能联络上的人顶多不会超过五十个。
没想到消息一送出去,竟然有越来越多的人表示,他们马上就会朝着景云镇赶来。
“我们原本的那批人手都已经训练好。王逍遥让奴婢问一问小姐,是不是可以在砖窑厂里也做一个作坊。到时候我们的人要出行,也可以借由送货的名义,减少风险!”
虽说他们训练的地方,和砖窑是分开的。
但王逍遥是经常往来于这两片区域,再加上将士们的气息和寻常的百姓们本就不同。
因此,王逍遥也发觉了不对劲。
沈历含含糊糊地解释了几句,王逍遥大概猜到了几分。也就顺势提出,要找个理由,掩盖他们的真正目的,以免为小姐和石头村招来风险!
沈云舒原本也是有这样的打算,不过——
“不在镇上建作坊。年后我们会去县里,到时候我会在县里建作坊和砖窑厂。过段时间,你们可以先去县里看看。先买一块地,以后就以商队的名义来活动!”
商队经常是要往来于各地,甚至是外邦。往常的训练和出行,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清歌闻言,马上道:“奴婢都听小姐的。回头奴婢把小姐的意思告诉王逍遥和将士们!”
沈云舒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清歌轻轻地笑了一下,掀开帘子,看一眼隔壁马车赶车的顾大山。
她小声问道:“小姐和姑爷如今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吗?”
沈云舒不由得一愣:“啥?”
清歌掩唇笑了一下,“小姐和姑爷啊!奴婢瞧着,你们好似比之前亲近了不少。小姐头上的簪子是姑爷买的吧?姑爷心里有小姐。现如今姑爷应当也猜到了不少小姐的事,小姐打算啥时候和姑爷坦白呢?”
沈云舒面色不太自然:“暂时没有这样的打算。”
清歌温温柔柔地开口:“小姐在担心什么?”
沈云舒没说话。
她在担心什么?
平心而论,顾大山是她经历这么多事情后,遇到的最好的男人。
他话少,但行动间都透着认真和用心。
无论她说啥,他都愿意去听,并且给出反馈来。
他像是一个影子,无声地守住着她、守护着这个家!
身边的人也都在夸他。
但沈云舒却始终无法确定。
不是无法确定,余生是不是就选定顾大山了。
而是无法确定,要不要重新相信男人!
她曾经赌过一次,输得一败涂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