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参加了市里的英语比赛。”
白珩锦从办公室回来，用笔戳了戳她的背，问道。
“嗯。”秦棽横了过来，一手搭在了白珩锦高高累积的书上，一手挡住嘴边，小声说道：“老王说了，得了第一名，有一千块钱奖金。”
小姑娘在说到钱的时候，眼睛亮，并且，眼里有自信。
那种自信是确定她自己可以拿第一名。
白珩锦也没有怀疑，她的英语成绩已经出色的不能再出色了，因为，不是她阻碍了自己的发挥，而是试卷的总分阻碍了。
次次满分的人，他能吐槽？
“那这么说，你得请我吃饭啊。”
白珩锦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但秦棽却当了真，她的小脸纠结又严肃起来，说道：“那个，我可能不能请你吃饭了。”
看到她这表情，白珩锦忍不住逗道：“还说是朋友，这么小气。”
“不，不是，我琴弦断了，我的换一副，那个琴弦有点贵。”秦棽仓促解释道。
这琴，是她师父特地拜访制琴的大师托尔玛德做的，一根琴弦就已经是五位数以上了。
她不可能能换上原来的材质，但她也不能用太差的琴弦。
一根一千块的，于她而言，已经非常委屈她的大提琴了。
看她认真的样子，白珩锦低声笑了笑起来：“逗你玩的，要是拿了第一名，我请你吃……小龙虾。”
秦棽眼睛都睁大了，那可是她的最爱美食！她吞了吞口水：“真的？”
“嗯，真的。”白珩锦看到她咽口水的动作，笑着回道：“快，擦了擦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秦棽还真的抬手擦嘴，哪里有口水。
“你这人……”
秦棽抬手去打他，白珩锦笑着一躲：“老师来了。”
秦棽看到站在门口的老师，立马坐好，撇了撇自己脸上的碎发，撕下一张纸，写下一句话。
白珩锦拿书的时候，就看到秦棽的手背在了身后，越过他高高的书，放在了他第一本书上。
这手还能反这么高？
他拿过小纸条一看。
“虽然不能请你吃饭，但是我可以为你演奏一曲。”
白珩锦的笔在她背上轻轻戳了一下，算是回应了。
他们得位置并不固定，虽然是单座，但老王会半个月调一次座位，按照老王换位置的逻辑，白珩锦有算过。
能够像这样坐在她后面的，这个学期，也就这一次了。
谭健国是跑货车的，一年到头在家的时间很少，但每次回来，都会呆上半个月一个月再出去。
今天秦棽放学回家，闻到家里的饭菜味，就知道是谭健国回来了。
只有谭健国回来了，李小禾亲自下厨做饭，不然，她这个时候还会在麻将馆里打麻将。
“棽棽回来了，来，看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东西。”谭健国就坐在院子里，看到门口回来的秦棽，立马起身。
伸手去拿的书包，取下书包背带的时候手指从她手臂上蹭滑了过去。
秦棽立马躲了一下，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不用了，我自己来。”
她像是逃一样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谭健国揉搓着自己的手指头：“这小妮子，几个月不见，这皮肤又变得水灵了。”
“棽棽，快出来，看看爸爸给你买的东西。”
谭健国很喜欢给她买裙子，他拿起手中的一条红色吊带裙递给她。
“去试试看。”
秦棽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谭健国那让人恶心的心理，虽然他一些行为让她不舒服，可他对她是挺不错的。
看到谭健国这么热情，秦棽也不好拒绝，拿起衣服去换了。
裙子是儒雅的红色短裙，到膝盖的地方，卡腰，胸口上是皱褶的，两根吊带系在了肩膀上。
裙子款式还是不错的，就是太露就，整个脖子肩膀手臂都在露在了外面。
而且，它是个低领，很容易走光。
秦棽正想脱下来，门被敲响了：“棽棽，换好没有？给爸爸看看。”
秦棽犹豫了一下，捂着胸口，打开门，说道：“我不太喜欢。”
谭健国眼底亮了，几个月不见，她身材更加饱满了，他的手落在了她的手臂上，带着她转了一个圈：“挺好看的。就穿着吧。”
秦棽心里一阵恶心犯起，那手又在她手臂上揉搓。
她连忙后退了一步，回身，关了房门，把裙子换了下来。
谭健国是对她好，会给她买新衣服，买吃的，给她零花钱，可他却让她越来越恶心。
她拿起衣服往自己手臂上擦了擦。
擦出一片血红来。
“在房间磨蹭什么，还不滚出来吃饭！”
“吼那么大声干嘛？吓到棽棽了。”谭健国看到李小禾那粗嗓子，皱起眉头道。
“就是被你宠坏的！”李小禾哼了一声，转身进厨房端菜了。
秦棽在房间里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出门吃饭。
她不想待在家里，谭健国是对她很好，但有很多不好的习惯。
他不喜欢敲门，有一次她在换衣服，他直接开门就进来了，吓了她一大跳。
后来虽然他道歉了，但仍旧不会敲门。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再出现，她开始锁门。
他总是很喜欢来她房间问她最近的学业，还有跟同学玩的愉不愉快。
作为父亲，问这种事很常见。
可不常见的是他每次问完，并不会离开，而是坐在一边看她写作业，每次都要她开口说他才会离开。
但他又会以送牛奶送水果的方式再次进来。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属于过度关爱还是什么，反正，她的养父从不会这样。
他进门会敲门，每次有问题，也不会在她房间里问她，而是让她去书房说。
在她看来，女孩子的房间，是非常私密的地方。
小时候可能还没什么，可她已经满十五岁了。
今晚，谭健国又来了，秦棽都还没开始写作业，刚刚进房，他后脚就来了。
他一进来，随手关门，就坐在了她的床上，问道：“棽棽，最近学习怎样啊？”
秦棽把准备拿出的作业又放了回去，说道：“还可以，那个，爸，我今天约了同学一起写作业，我先走了。”
不等谭健国说什么，秦棽拿起书包就快速出了房间。
直到出了家门，她才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身后传来李小禾的谩骂声：“大晚上的死出去了就别回来！”
秦棽背起书包，朝着外面走去，相对于李小禾的谩骂，她其实更怕跟谭健国单独相处。
她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进门那总是随手关上房门的动作。
可李小禾不从管这些，在她看来，谭健国对她做的这些，都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宠爱。
而这样的宠爱，开始让她感觉到了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