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赵灿带着十一个汉子,背着包裹,持着兵器,默不作声地赶路。
马武的死,
让赵灿意识到了一个大问题:在这片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地界,他太放松了,太随意了,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以至于被一股方腊军摸到了跟前都不知道。
白白葬送了马武的性命。
方腊小队长提供的消息也很致命,此时已经是宣和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数万方腊军已经包围杭州大半个月之久,
杭州城危在旦夕,随时有可能被攻下,
除此之外,
方腊军还派出了部分兵力东进,扫荡杭州城附近的县城,搜罗粮草等物资。
刚刚袭击赵灿的方腊军,就是隶属于一个叫方七佛的首领。
方七佛率兵三千,驻扎在一个叫做赤岸口的地方,纵兵劫掠各地,袭击赵灿的一行方腊军,就是因为天色太晚迷失了方向,结果误打误撞遇到了赵灿。
赤岸口地理位置重要,若要去杭州城,必须经过赤岸口。
一路上,
赵灿沉默不语,在思索如何通过赤岸口。
赶了半天夜路,又找了个地方休息了一下,次日清晨,一行人摸到了赤岸口附近的一座高山上。
站在山顶,
赵灿等人眺望远方,只见一个营地驻扎在道路中间,扼守住了要道,此刻正不断有方腊军进进出出,
方腊军以二十人为一队,头上扎着红头巾,往四面八方扑去,搜罗粮草。
赵灿掏出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发现在营地每隔一个时辰左右,就会有一只庞大的车队离开大营,满载着粮草往杭州城而去。
“你们也看看。”
赵灿把望远镜递给了周豹,岳飞,张宪等人,众人接过,依次查看远处营地的情况,时不时响起一道惊呼,对望远镜的作用无比惊奇。
等到众人看完,
赵灿沉声道:“说说你们的看法,有没有发现什么?”
周豹大咧咧先开口了:“叛军人很多,就是武器装备不怎样。”
岳飞挑了挑眉:“他们的粮草不够,正在四处劫掠。”
顿了顿,
岳飞又道:“所以一定要打杭州城,因为只有杭州城能供应几万叛军的粮草。”
张宪赞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其余汉子纷纷开口,说了一些看法和建议,
赵灿微微颔首,心想人与人果然是差距的,岳飞和张宪能成为一代名将,光是洞察力和判断力就远超其他汉子了。
指着远处大营,
赵灿把昨天晚上得到的消息叙述了一下:“那里有三千人,是个叫方七佛的首领带队,杭州城的方腊军粮草确实不够了。”
“包围杭州城的叛军足足有四十万之多,可战之兵估计也有四五万人。”
“人太多了,方腊军的粮草供应出了问题,所以派兵四处劫掠。”
赵灿挑了挑,指着杭州城方向道:“劫掠回来的粮草,会立即供应给方腊军,从一个时辰一次的频率来看,方腊军的粮草问题,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是一个好消息,给我们创造了很多机会。”
周豹听得一头雾水,他听不懂赵灿在说什么,只听到了机会二字,
“小郎君,那我们要怎么做?”
“很简单.......”
赵灿正要说话,眼角忽然扫到一支方腊军小队往山脚直扑而来,而在山脚附近,正有几个小村子。
掏出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直扑而来的方腊军小队,
赵灿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
小村子,
十几个方腊军正在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偶尔响起妇人的尖叫声,更是让他们兴奋地吼吼大叫。
从他们的肤色和面容不难判断,这些所谓的方腊军几个月前还是老实巴交的底层百姓,每日风吹日晒,艰难维持生计。
随着方腊军横扫数州,兵临杭州城,
这些往日老实巴交的百姓,在经过一场场战斗洗礼后,直接成为了兵痞子,面对同样老实巴交的底层百姓,他们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刀,肆意妄为。
起义军,
自古以来就没有成功的例子,
除了遭受王朝强力镇压外,另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这些起义的底层百姓,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后,很快就会迷失本性,放纵自己。
没有纪律的肆意妄为,不但会造成起义军的内部分裂,还会让起义军迅速站在底层百姓的对立面,从而失去了扩大战果的机会。
小村子外,
赵灿带着周豹,岳飞等人,悄无声息地摸了进来,
村子里的方腊军正在放纵劫掠,根本没有想到会有十几个汉子对他们产生了敌意,
一间院子内,
三个方腊军正在翻箱倒柜,寻找粮食,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正躺在院子上,鲜血流了一地。
“妈的!怎么一点粮食都没有?这帮穷鬼!”
“比咱们老家都穷啊!”
“没意思,换个地方,去村头看看!”
三个一无所获的方腊军骂咧咧地走出屋子,一抬头,就看到一支箭矢一闪而逝。
噗嗤——
箭矢精准地射入了一个方腊军的咽喉,
“唔.....”中箭的方腊军痛苦地捂着咽喉,想开口,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有......”其余两个方腊军大吃一惊,正要说话,早就埋伏在门口的岳飞和张宪一拥而入,用手中短刃解决了他们。
唔——
两道闷哼声齐齐响起,
三个方腊军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身躯渐渐变冷,渐渐没了呼吸。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小村子各处,
一方是几个月前还是底层百姓的方腊军,一方是习武数年的精壮汉子,
以有心算无心,结果显而易见,
小村子里十几个方腊军,很快就被解决干净,身上的衣服也被扒了下来。
安抚了一下村子的百姓,
赵灿等人穿上方腊军衣服,扎好头巾,往赤岸口的大营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