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悦那里搬回了花，她盯着那棵花骨朵整整两天，一直束手无策，只能一步步按计划来。
她开始在天乾门晃悠，无所事事。
或去找闻钺撸猫，或去找阿悦吃饭，碰到姜燎就吵一架，每天一个作死小技巧。
偶尔被江栖淼逮着修炼。
不知不觉就到了除夕，山下城镇一片热闹，有一些世家甚至来请山上修士下去祈福平安，撒了大把的钱财。
这些从富人那里拿到的钱大部分都用在了救济穷人上，施粥等活动会有很多筑基期的修士报名，对于他们来说这是积功德的快速方法。
夏翳帮阿悦抢名额，抢到后让给了她，于是除夕前后她都下山了，夏翳只好去找闻钺蹭饭。
没办法，谁叫水峰没食堂呢。
除夕这天，水峰如平常一般，大部分人早就远离世俗，也因为这本是团聚的节日，一般修士早就断了与父母的关系，彻底入了道门，这节日对他们来说也没了意义。
但夏翳觉得，即使不与父母团聚，也可以和朋友师长一起，尤其是发生了那些伤心的事后，她更喜欢这种节日了。
一到中午，夏翳就去了火峰围堵姜燎。
这是个难得不下雪的日子，虽然阳光并不暖和。
姜燎看了眼向他热情招手的夏翳，又抬头看了眼太阳，嘴里嘟囔道，“哟，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虽然这么嘀咕着，他还是刻意慢悠悠朝她走去，抬手弹了一下她的侧脸，小脸肉如奶酪般晃了两下。
她瞪了他一眼，小声骂了句，“有病。”
他压着笑意，问她，“找我？”
“嗯。”夏翳挠了挠刚刚被弹过的脸颊，虽有不愿意，但也好声好气地问他，“你们有剩下的红纸吗？就是你们贴在外面的、春联窗花剩下的。”
姜燎摸着下巴想了想，“库房里大概有，做什么用？”
“当然是过年啊！你们不都贴在门外了嘛？”她盯着他，希望他能懂她的意思。
“嗯哼，所以呢？你想拿着正丹纸在宗门撒吗？”
他当然把她往最离谱的方向想。
“我看起来很像做那种事的人吗！”
“你难道还有写春联、剪窗花的闲情雅致吗？”
姜燎靠着柱子，站在她的对面，也就是背光面，他被阴影遮着一半身子，看不清表情，但听语气就很欠打。
夏翳忍住了，毕竟还有求于他，别扭了一会儿，她直言道，“我就是会写不行吗？不就是个福字吗？又不难。”
这句是她编的，她写字并不好看，其实是想拿给师尊写，她顶多剪个窗花。
不过，在姜燎面前牛还是要吹的。
难得看她这么认真的表情，姜燎轻轻地笑了下，“行，走吧，我带你去拿。”
火峰的库房，其实是个藏宝阁，每个峰都有，得到准许后，学生可以从里面挑选武器、炼材、道具……
听说，有人在里面找到过前人留下的告白信，甚至没密封好的毒药，带魔气的匕首……
姜燎听了这些传言，极为不屑，讽刺道，“你们这代修士养尊处优惯了，这点也值得大肆宣扬。”
他随手指了一处，“看，那是一百年前被炸出来的洞。”
夏翳：？？？
她震惊地望向他，“我们库房还会爆炸吗？”
“是啊，也不知道哪个弟子用了符箓没封好。”
“那玩意儿居然是要封好的吗！？”
“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下换姜燎震惊地回看她，眼睛里写满了害怕。
夏翳后退一步，傻笑一声，“哎嘿，好像忘记了呢。”
竟没想到，人形炸药就在他身边。
姜燎能怎么办，当然是给了她一顿打，然后把她赶出库房，逼迫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把所有符箓拿出来封上印。
他又反复念了一堆安全事项，与她一个个核对，确定无误，才重新把她带进库房。
在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里，姜燎开着神识倒也方便，一下子就找到了正丹纸和红梅纸。
红纸上撒了金粉，摸上去质感厚重，表面光滑，就算夏翳不了解纸的类别也知道这是好纸。
她也不要太多，拿了几张就觉得差不多了。
倒是姜燎，看她这么拘谨，又催她多拿点。
夏翳不解，“我拿那么多干吗？去路上撒嘛？而且水峰没人贴这个。”
“就你那几张，练习都不够用的。”他又拿了一沓塞她手里，“记得写几张好的送给我。”
夏翳愣了下，眼神飘忽，尬笑道，“这么好的纸给我写浪费了，还是……”
她想了想自己的字，还是不要献丑为好。
“这算什么好东西？用多少都无所谓的。”姜燎摆手，让她拿着，自己又走到一边翻找。
其实这纸是佛修那开过光的，每年还要抢购。但这些小钱，姜燎也不在乎。
他又翻出一块鲜红如血的朱石，抛给她，“给，新年礼物。”
她看清是何物后，瞬间绷紧了神经，紧张地接住，“你给我魂血石干嘛？”
“给你新年压岁的。上次打架看你剑有个小缺口，是不是很久没锻了？修士再省也不能省锻剑的钱。”
其实那缺口他能看出来，时间有些久了，他推测是正坤门那次后，既没地方给她锻剑，又没天材地宝给她用。
姜燎假装不知道，试图说得委婉些，免得戳到她痛处。
“那也不用这么贵重，你这都够我重塑的了。”夏翳有些纠结，她不想收贵重的礼物，到时候又还不起人情，但魂血石真的很香。
姜燎看都不看又抛给她一株玄参，“你就拿着吧，这些东西我多得是。”
他说得漫不经心，打消了她的顾虑。
姜燎暗松了口气，那些东西确实珍贵，但在夏翳面前，这牛还是要吹的。
“那你呢？想要什么新年礼物？提前说好哦，如果是太贵重的，我就把魂血石还给你。”她摸了摸魂血石，光滑细腻，色泽靓丽，爱不释手。
他想了想，“那就给我写个福字吧。”
夏翳一脸复杂地看着他，良久，说了声好。
看来她注定要一夜速成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