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铭和闻仁一路,他的感知告诉他,狐狸已经走了。
接下来,就是要将闻仁和闻钺彻底分开,他们神识范围不能重叠。
他看了眼天空,推断出时间,催促闻仁,“快走吧,太阳马上要出来了。”
“可是他们……”闻仁有些担心。
“没关系,如果赶不上,他们会御剑过来的。”钟铭摸了下自己的衣角,有些不自在。
他尽量让自己更加自信,神态更加随意淡定,夏翳昨天是这么教他的。
闻仁扫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还是选择走了。
……
狐狸在树丛中穿梭,一道白影从他们眼前一闪而过。
夏翳在周围燃起一些用于照明的火球,她猜想,狐狸大概会用一些神识无法感知的幻术来引诱闻钺。
她得为这场表演准备好舞台。
闻钺借着火光控制刀,砍掉挡在路上的树枝,他还没发现狐狸的存在,只是带着夏翳往丛林深处走。
他回头,伸手拉住她,“过来点,别迷路了。我总觉得这森林有点问题,这片区域的感觉跟我之前神识探知到的不太一样……”
“你害怕吗?”夏翳盯着前方的背影,问他。
“当然不害怕。”闻钺握紧了手,用力拽着她,难得认真地回答她这激将法似的问题。
“我很强的。”他嘴角挂着从容的微笑,眼角闪过一丝调侃,仿佛志在必得。
夏翳看不到他的细微表情,但从语气上来听,倒有点像撒娇和逞能。
她附和着他,“我也很强的。”
闻钺听了这话,不禁嗤笑出来,正想说要不要比比。
一阵阴风吹过,他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瞬间陷入漆黑,夏翳的火焰全部熄灭了。
远处传来野兽的叫声,树影婆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脚下的土壤似乎比刚才要潮湿,鞋底沾着粘稠的泥巴,像踩在一块烂肉上,这邪乎的土块也使她的步伐沉重。
夏翳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不是从外界传来,而是从她的口鼻里涌出来。
她靠上旁边的树,又感觉背上很痒,好像挤到了什么虫子,她恶心得想吐。
夏翳隐隐怀疑,这就是狐狸说的代价。
吸引阴魂需要活人的阳气,她没想到,阳气是这么被挤出来的。
精力好像被抽走了一部分,她感到浑身乏力、昏昏欲睡。
闻钺立刻把神识开到最大,他靠近夏翳,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因为没有光,他只能靠神识和去感知。
“你在流血。”他平静道,但眉头皱着。
“啊?”夏翳疑惑地看着他,她张口的瞬间,更强烈的血腥味涌进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摸了一手模糊的血。
她突然意识到,是她在流鼻血,那血像溪流一样一直顺着脖子流到衣领里。
夏翳抹了一把,血还是越流越多,糊得她半张脸都是血迹。
闻钺赶紧把帕子给她,一手托着她后脑,一手捏住她鼻梁下面,按压住鼻腔,他有些急,语速变快,“调用灵力止血,快点!”
夏翳被他按着,不能摇头,张了张嘴,又被血糊着嗓子,说不出话,那股味又让她恶心起来。
“咳咳咳……”她剧烈咳嗽起来,甩开他的手,扶着树缩起上半身,吐出一口湿乎乎的血凝团,大概是刚才从气管里流到口腔的。
她的牙齿缝里、嘴上还都是血,凝固的、还在流的,全部都是。
夏翳开始后悔了,她要是知道抽阳气的过程这么难受,她绝对会再想别的办法。
血又开始流出来,闻钺给的手帕已经湿了,抹在脸上有点难受,还擦了一脸血,她只好用袖子堵着。
闻钺强硬把她扳过来,继续给她按着鼻腔。
“我们回去,这地方有问题。”他撑着她,准备往回走。
他抬脚的瞬间,有什么东西拉住了他的脚腕。
周身的温度突然骤降,阴风阵阵,听起来就像鬼哭狼嚎,山间林雾带着透骨的阴寒之气骤降下来。
闻钺“啧”了一声,甩过去两把匕首斩断了藤蔓,又唤出几把刀剑在身边防护。
他把夏翳支撑到一棵树下,让她靠在上面,放低声对她说:“能自己先按住吗?等一下,我马上就把那些东西解决掉。”
夏翳点了点头,发出轻轻“嗯”的音,她想这样也好,可以看看闻钺的实力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