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翳醒后去找了闻钺,他的房间里点了那个熟悉的西域香,但味道更浓烈了些。
她现在可以确定了,这应该就是固魂香,用于给半死之人吊魂用的。
没想到珈明首迟短短三年虚了这么多,连固魂香都用上了,损失了一部分灵魂于他而言果然不好受。
也难怪这么火急火燎地接近她,是灵魂快撑不住了吧。
夏翳考虑着要不要在香里塞点“好东西”。
闻钺正准备给自己上药,半张脸被纱布包着,镜子里的他倒显得脆弱了几分。
“怎么样,还疼吗?”夏翳走过去靠在柜旁,手撑着桌面,遮住了一半烛光,把闻钺笼在她的阴影下。
他停下手里的活,勉强咧嘴笑了下,“还好,已经不流血,嘶——”
说话间扯到了伤口,又裂了。
闻钺匆忙捂住脸,安静地看着她。
夏翳别开脸。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我现在,很难看吗?”过了许久,闻钺委屈地轻轻开口。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害羞了,嗯!”他主动凑过来,期待地看着她,“可以抱抱吗?”
夏翳心里吐槽他挺会装的,表面上又不得不迎合他,轻轻抱住他
因为他坐着,她站在,闻钺只是把一侧脸贴在她腹部上,夏翳摸了摸他的发顶。
被他贴着的地方,好像能隔着肉体感受到灵魂。但他绝对不敢堂而皇之地接近它,它的身边还包着熊熊烈火,他欣慰地想,夏翳真的有在好好保护他的灵魂。
“钟铭已经去检查结界了,我明天要出山庄一趟,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你还是呆着吧,脸都花了,我才不要带你出去。”她随便扯了个理由。
闻钺听着委屈,“那我什么也不要了。”
“真的吗?那我随便买点好了。”
“喂……”他闷闷地发出声音,“就要一串冰糖葫芦吧。”
她应下,让闻钺又抱了她一会儿,因为她是晚上来的,也不好多待就走了。
……
虞淆翻出一只白瓷,专门来放夏翳路上随意折来的梅。
本是不在乎这些的,但他出不得结界,外界的梅花便成了这狭小空间里的别样色彩。
夏翳脱了鞋袜、外衣,踩着被子,熟练地钻进被窝里,她把自己裹起来,侧卧着。虞淆也躺下,面对着她,摸了摸她的脸。
“我找到了珈明首迟。”她握住他的手,蹭了蹭。
“嗯,你准备怎么做?”他凑近她,头抵着头,紧贴着她,好像没有仔细听她在说什么。
“我大概,肯定会杀了他吧。”
“然后呢?”
夏翳觉得不对劲,“……你今天怎么都不拦着我了?”
虞淆轻咬了下她的脸颊,“那你别去行不行?”
“不行。”
他惩罚性地咬上她的耳垂,然后一点点吸吮,另一边耳垂被他用手指夹着。
她能听到他的指腹在她耳朵上摩挲的“沙沙”声,她被他弄得有些痒,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别,别吹气哈哈啊。”
虞淆见她求饶才停下来,等她捋顺气了,认真道,“你觉得能赢吗?”
“反正他也不能杀了我。”
“是啊,若你回不来,我也只好随你去罢了。”他极怨念地呛了她一句,还是那种自己给自己挖苦的语气。
夏翳已经很习惯他的态度了,熟门熟路地贴上去,“不会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就算轮回转世,灵魂也不会改变,你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我。”
“好……”虞淆把头埋在她的肩颈处,含糊不清地回答着,他在吸食她的灵力。
才过一天,夏翳刚刚恢复的灵力又被抽走大半。
所以说,一次性供两个魔修的灵力果然还是太吃力了,她盯着床帏想。
夏翳下午醒来,觉得昏昏沉沉,外面又在下雪,她不想起床,就又缩了回去。
迷迷糊糊中,虞淆给她塞了一颗恢复灵力的丹药,她不知道,含在嘴里,等糖衣化了她被苦醒了,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好了,好了,把蜂蜜水喝了再睡吧。”虞淆拍着她的背,把碗凑到她嘴边。
水温刚好,不热不冷,夏翳能接受,不过她已经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虞淆撑着身子侧卧在床边上,就这么看着她,摸摸这,摸摸那的。见她不闭眼,有些遗憾道,“不睡了吗?”
“再睡头就晕了,一下午脑袋都昏昏的。”
“你晚上睡得晚,下午多补觉也好。”
“修士才不需要睡那么多觉呢。”她爬起来。
虞淆又给她按了回去,“你喜欢就睡,管他们说什么。”
“我待会儿还得回……”
“到时再说,先陪我躺会吧。”他抱住她,将她囚在怀里。
夏翳低下头,从衣领往下,在他腰间看到了熟悉的锁魔链的纹路,缓慢地在皮肤上游走,像一只爬虫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