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翳看了半天的竹简，看得眼花缭乱，她只能投降，“这些我得看好久，能不能让我带回去，誊抄完再还你，两三天就好。”
她想得周到，三天后姜燎刚好回来，这些绝不能让他看了去。
“两三天？这得不眠不休才能抄完呢。”他又拿出三册书，递到她面前，“还有这些，也是我想给你的。”
夏翳眨巴着眼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轻轻把书推回去，“这是什么意思？”
他索性一册一册把书排开，夏翳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冷汗直流。
“这是《九章算术》，你现在得开始学起来了。还有《唐诗三百首》，亦是十分重要的……”
江栖淼语气温温柔柔的，夏翳不明白，这如沐春风的声音怎么能讲出这么可怕的话来。
“我又不是去考科举，干嘛学这个？”夏翳又把书推过去一点，“我还是算，算了吧。”
“不要害怕，我会好好教你的，而且莺莺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他的表情柔和清亮，低眉顺目，嗓音像太阳下的棉絮，循循善诱。
夏翳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鬼根本受不了这种，最重要的是，他还会夸她聪明哎！
她脑子一热答应了，害羞地挠挠脸颊，“既然你都说我聪明了，那我也不好拒绝啦，嘿嘿。”
“那以后，你每天都会来吧。”
“哎？等等，什么意思啊？”夏翳听到这个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对她的反应不惊不怪，轻描淡写道，“毕竟要教的东西很多，你开蒙晚，得抓紧才行。”
夏翳满脸惊恐地看向面前堆到她胸口的书，又看看他计划得逞后露出的奇怪微笑，眼里三分温柔，三分快意，四分压迫感。
她真的后悔三秒前的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答应他，她想给自己再争取一下反悔的机会，“可是你之前没说要天天学。”
江栖淼听出了她的不情愿，反问她，“可你已经答应了吧？”
“嗯，可是，可是……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她欲哭无泪，语无伦次。
江栖淼自认为了解她，这种情况只要再添把火就会老老实实答应了，“以后你当上了大人物，可不能没文化呀。”
她愣住，思考了一下，“……也对哦。”
“那我们开始上课吧。”
他翻开《九章算术》的第一页，一排排白底黑字看得夏翳倒吸一口凉气。
“我饿了，先去吃饭吧。”她赶紧打断他讲课，掏出一袋姜燎留给她的钱，“我现在有钱了，我们去吃好吃的，我请客，好不好？”
江栖淼还不想告诉她自己修士的身份，怕吓到她，不过夏翳应该是不会怕的，只是魔修多少会对修士抵触，如果贸然坦白身份，他怕她疏远自己。
是的，他打一开始就知道她的魔修身份，毕竟是夏翳嘛，魔气是收敛了，但不多，他一看一闻便知道了。
“我不饿。”他略带歉意，“你一个人去吧，我在这等你。”
“你不要骗我，你等了我这么久，还说了好些话，不饿至少也渴了吧。”
夏翳拉住他的袖子，想到他一直体寒，可能是身体不好，忌口多，所以连带着胃口也不好。
见他还是不想去，夏翳只好退让一步再死缠烂打上去，“那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说不定有你想吃的呢？”
“好吧。”他知道一时半会没办法说清，起身理好衣服，“不过，我看着你吃就行了。”
夏翳开心地拉着他走出去，在街上乱逛。
路过一个卖香饮子的小摊，她就问江栖淼，“你要吗？”
“我不喝，你想喝的话就买吧，不用管我。”他解开佩囊，正想给她买。
夏翳赶紧拉住他，“没关系，我现在很有钱。”
她掂了掂沉重的钱袋，买回一杯热饮，凑到他身边，举起来给他看，“你真的不要吗？”
她大概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他只好拿过杯子，稍微抿了一口，只沾了点水在唇上，再还给她，“好了，我饱了。”
夏翳本来看他喝了还挺高兴的，接着听到这句话，即刻皱了眉，“你没事吧，要不我带你去看看郎中吧，食欲不振也是病啊。”
“真的，不骗你。”他顺手摸了下她的头。
夏翳熟练地躲闪过去，烦闷道，“你们怎么都喜欢摸我脑袋？我明明很认真地在问你问题，别把我当小孩……”
他只注意到她的第一句话，“嗯，还有谁喜欢摸你脑袋？”
“我师父，仗着自己比我高，还经常磕我脑袋上。”夏翳狠狠喝了口饮料，浑然不觉江栖淼脸上瞬间变化的脸色。
他眯着眼，“哦，原来你还有师父。”
“是啊，师父超厉害的，而且对我很好，可惜师父最近出远门了，不然我带你去看他。”夏翳对他赞不绝口，但如果当着姜燎的面，她肯定往反了说。
“你很喜欢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