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赵如凝当下的表情可以直接做成表情包了。“这可是你自己许的。”
赵潋奇狡黠地一笑,还带着一丝不怀好意。“我刚回来,你可别诓骗我。”
赵如凝满脑子都是一些封建礼教下的婚配制度,父母之命、童养媳,还有最可怕的,和公鸡拜堂给病重的未婚夫冲喜。二人刚到楼梯口,便被一名店小二拦住,“两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儿啊?”
只见赵潋奇愣了一下,“你,不认识我?”
赵如凝一时弄不清这里的状况,没有说话,三人僵持着。这时,有个人小跑过来,看他的穿着,像是管事的样子。那人笑着做揖,并呵斥了店小二,“华子,你这没眼力的东西,不认识谁也不能不认识赵公子!”
然后,那人转身对赵潋奇说,“赵公子,这是昨儿个刚招来的跑堂,叫华子。还不大熟悉这里的人,您别见怪!”
接着他又对店小二说,“华子,记住了,以后赵公子的座是2楼天字雅座,酒要30年上等竹叶青,上酒前先上一壶鲜葡萄汁儿垫胃,清楚了没有?”
店小二小心翼翼地在心中熟记下,点点头。管事的将店小二吩咐下去后,这才注意到赵如凝跟在旁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却怎么也记不起是谁,他有些难堪,支支吾吾问道,“赵公子,这位是?”
赵潋奇边回答边上楼,“这是我妹妹,赵如凝!”
管事的眼睛睁大,“赵小姐,大家伙儿盼星星月亮数着日子熬着夜晚,总算盼到您回来了……”赵潋奇打断了他的话,直接问道,“你们单老板呢?”
管事的回道,“单老板一早出门采药去了,怕是要到晌午才能回来。”
赵潋奇挥手,示意管事的退下。“赵公子,赵小姐,你们先坐着,我让他们准备茶点。”
来到二楼才发现,这天字雅座也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房间,赵如凝实在不知道为何会称为雅座。她百无聊赖,推开窗户,想看看街景,谁料正正撞见了对面酒楼里鸡飞狗跳的一切。定了定神,她又看到了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单手拎着同他一样身穿白衣的男子,急匆匆地从酒楼出来。谁料,白衣男子趁其不备,挣脱开来,直直地朝着赵如凝的方向飞了过来。“嘭”的一声巨响,赵如凝跟前的木板和门窗都被踢碎,吓得她尖叫着连连后退。赵潋奇一惊,娴熟地拿起手边的剑追了出去,赵如凝本想跟着前去一探究竟,可脚下一滑,另一只脚踩空,重心不稳,往一楼的地面跌去!说时迟,那时快,面具男一个箭步飞上来,一把接住赵如凝,然后稳稳地落回到地面。那一边,赵潋奇还在追赶着刚才的白衣男子,无暇顾及赵如凝。等二人站稳,赵如凝这才看清楚面具之下的那双眼睛。与赵潋奇不同的是,这双眼睛透着无边的深邃和神秘,凝视着它们的人绝不能从这双眼眸里品读出任何的情绪。冷,赵如凝对这双眼睛所有的感知。再顺势好生打量了一番男人的面具,只见那面具的银色亮得瘆人,带着死亡金属的质感,额间是一枚云纹,不细看还以为是平添的皱纹。下方露出一条狭窄的缝隙,可这缝隙却刚刚好将男人的嘴唇露出来,那两片嘴唇极薄,像是画师不小心勾出的一抹弧度。赵如凝心想,有着这样的嘴唇,那这人也定是个薄情之人。不过,这样看似薄情的人,却还是救了自己一命。“谢谢!”
赵如凝站稳后说了一句。可是面具男像是没听到似的,留下赵如凝在原地,自己离开了。而他飞走的方向就是赵潋奇追赶的方向。不多时,三人又打回来了,空中顿时出现了两人大战一人的壮观场景。几招之下,白衣男子没吃到好处,败下阵来。赵潋奇素来有留人一命的习惯,可那个面具男却没有手下留情,只见他长剑一挥,白衣男子的脖颈霎时便喷出大股鲜血!赵如凝害怕地紧闭双眼。没来由的,她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揽住,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别怕,凝儿,别怕!”
是赵潋奇,赵如凝缓缓睁眼,果然看见自己眼前的衣襟上,有一瓣小巧精致的竹叶。赵潋奇的每一件衣衫,在领口处都有一瓣竹叶,她有留意到。这温暖的怀抱成功打破了赵如凝的防线,她的心脏又开始不听使唤地砰砰乱跳,手也开始不自觉地环抱上对方的腰。她那么矮,赵潋奇的下巴刚好能搁在她的头顶,均匀的呼吸吹动赵如凝头顶的黑丝,暖暖的。“哥哥。”
她喃喃地喊道。“有哥哥在,不会让你受伤的!”
耳边依旧是赵潋奇坚定的声音。赵如凝轻闭双眼,好想,时光就此停驻。“希望你以后少管闲事!”
是那个面具男的声音,这个声音打断了这一刻的美好。赵潋奇闻声便放开了赵如凝,“我也无心多管闲事,只是,你们云浮的人差点伤到了我妹妹!”
二人面对面站着,面具男还有些气势汹汹,赵潋奇却一脸平静。“明明是你们生是非,到头来却说我哥哥的不是。”
赵如凝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我们云浮的事,不由你们来分说!”
面具男潮赵潋奇和赵如凝走近了一些。“哦?”
赵潋奇也上前了一步,“那烦劳你们云浮众人不要伤及无辜,那时,也不会有人分说你们的是非了。”
“自己人打自己人,可能也只有你们云浮才做得出来吧。”
赵如凝望向他的双眼,那里还是如冰窖一般寒冷。但不知怎的,不论多么寒气逼人,她总是有恃无恐。可她的这句话,却让赵潋奇伸手将她往自己的身后推。看来,赵潋奇多少还是有些忌惮云浮宫的人。看到赵潋奇的这个动作,面具男冷笑一声,“哼哼!但愿你所思,是你所及。”
说完这一句,他一踮脚,腾空飞走了。不一会儿又来了几个云浮的白衣人,将刚才被杀的人抬走了,集市又恢复了平静。“这才两天的功夫,我就撞见云浮宫两次生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赵如凝不解地问赵潋奇,谁知,赵潋奇转身,认真地看着赵如凝的眼睛,“以后不管怎样,见到云浮宫的人,少说话便是,免得惹麻烦,他们可不是讲道理之人。”
赵如凝捣蒜似的点点头。“潋奇!”
身后有个陌生的声音响起。“熙栎!”
赵潋奇迎了上去,“你们管事的说你晌午才回来,我都做好了等你的准备了。”
听赵潋奇的话,这位想必就是这水皖楼的老板了。与赵潋奇寒暄之后,对方注意到了赵潋奇身旁的人。“凝儿?”
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他说话时看着赵如凝,双眼忽然亮起一道光,这让赵如凝觉得有些不舒服。“是,凝儿回来了。”
赵潋奇说完,回头看了看赵如凝,“这是你自小最喜欢的熙栎哥哥,也不记得了?”
“先回酒楼去,去我那间屋子,咱们好好叙叙旧。”
赵如凝在二人的簇拥下,又回去了水皖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