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赵如凝此时就像是一只濒死的鸭子,被宁懿寒扼住脖颈,她无法动弹,只得挤出仅有的力量咳出声音。宁懿寒见她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没忍心,便松了手。赵如凝得以大口大口地喘气。“你杀了我吧!”
赵如凝平稳气息之后,说出这样一句话,“反正也被你发现了,迟早都是死!”
宁懿寒虽有些诧异,但不免又被她这股子韧性打动。没想到,她武功不高,内力极弱,性子却这般好强。忽然间,宁懿寒不想让她死了。他想留住她,然后折磨她,让她知道,欺骗自己是什么样的下场。“哼!”
他鼻中轻喝一声,“就这么让你死了,岂不是便宜你了?”
赵如凝心中大惊,“那你想怎样?”
宁懿寒薄唇轻启,“既然你嫁给我了,那便是我的妻子,只需尽好你做妻子的本分。”
话说到此,一旁的水儿悠然醒来,她看到赵如凝跌坐在自己身边,原本昏昏沉沉的她顿时清醒了一大半。“小姐!”
她赶忙过来拉住赵如凝,“你没事吧?”
赵如凝见水儿醒来,欣喜万分,“我没事,你如何?”
水儿还没回答,侧眼之间,望见了宁懿寒,那张绝美的脸再次印在水儿眼中,便又让她失心疯了。“少宫主……”像是着了魔似的,她灵巧地起身,缓缓走去宁懿寒跟前,死死地抱住了他。赵如凝实在不明白水儿这异常的举动,直到那一下冽冰掌劈在了水儿的头顶。看到水儿像摊烂泥一样软绵绵地倒下去,赵如凝甚至忘记了惊呼。她小心翼翼地摇了摇瘫软在地的水儿,可是,水儿哪里还有气息!然后,赵如凝满脸惊愕地抬脸看着宁懿寒,眼中写满了不解和愤怒。“这就是我带面具的原因。”
宁懿寒云淡风轻,杀水儿,如同捏死一只蚂蚁,“眼下,你便可以好生做我的少夫人了,赵如凝!”
扔下这句话,宁懿寒拾起面具,走出新房。留下赵如凝跪坐在水儿的尸体旁边,瑟瑟发抖。大殿内,喜宴还在继续,只是赵宇天一行人根本无心动筷,他们只盼着水儿能够完成任务,赶快回去燕然。宁懿寒来到大殿,众人惊诧,除了宁浩阳。“这是洞房花烛了?”
宁浩阳带着醉意望着儿子。“哪有洞房花烛不陪新娘子的道理,赶快回去!”
宁懿寒心中牵绊着母亲坟墓的下落,于是不打算回应宁浩阳的吩咐。“我已完成你交代之事,现下,可以告诉我母亲被葬在哪儿了吧?”
宁懿寒当众说出这句话,便是坐实了宁家父子面和心不和的事实,宁浩阳面子挂不住,可若不履行对其的诺言,又恐遭人诟病。“今日晚些时候,我自会告知你。先下去!”
宁浩阳无奈,只得采用缓兵之计。赵宇天一行人在一旁观察宁懿寒的举动,似乎没有异常,看来水儿的计划已经成功。于是,他也抓住时机,想借宁懿寒之力对宁浩阳进行双重施压,“宁宫主,既然少宫主已然完成‘洞房花烛’,是否也可兑现你对我们的承诺?”
宁浩阳自知赵宇天在燕然的势力,不敢过多纠缠和打压,眼下,既然宁懿寒已经做到了他所期盼之事,那今夜放他们下燕然,与明日放,着实没什么区别。再者说,对赵潋奇下的药,药力也得要到明早才能慢慢散去,想来,他们也做不了什么。“罢了罢了,既然亲家执意回府,我也不便久留,反正日后多得是相见之日。如此,你们便下山去罢。”
宁浩阳长袖一舞,吩咐下人送他们下山。“宁宫主不必客气,且无需派人相送,我们自行回去便是。”
赵宇天还要去救赵如凝,自然不许有人跟着。走出大殿,赵宇天看着齐清霂,“清霂,速去速回。”
齐清霂有些没有把握,“这云浮宫甚大,你们先走,我尽快找到如凝,带她回来。”
赵潋奇叫住齐清霂,“这个,可以帮你找到凝儿。”
他缓缓展开手掌,里面握着那个他以鲜血豢养的灵蛊双坠,“一摇一响,它会带你找到凝儿。”
赵宇天点头,“如此,便可快些。我们在前头松林下等你。”
齐清霂褪去外衫,露出夜行服,然后一个腾空,飞去了云浮偏殿。那儿房间众多,确实不好找寻。他轻轻摇响手中的灵蛊,果然,在空中听见了飘渺的回声。他心中一喜,朝着声音的方向飞去。是新房,凝儿竟然在新房!齐清霂心中略感不妙,她为何会在新房,难道是水儿出了状况?“砰砰砰”!齐清霂轻叩房门。“如凝,如凝!”
赵如凝原本还呆呆地坐在原地不知所措,听到齐清霂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她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去开门。“霂哥哥!”
赵如凝虽还没能从水儿的死中缓过来,但见到齐清霂之后,她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开始大声哭泣!“嘘!”
齐清霂赶紧示意她噤声,“水儿呢?我这就带你们走!”
由于过度害怕和伤心,赵如凝泣不成声,根本没法好好说话,只能颤颤巍巍地用手指了指屋内。齐清霂顺着赵如凝指的方向看去,水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迅速上前一探鼻息,早已没了生气。“这是……”齐清霂愕然。“是你们欺人在先,我不过是顺手送了她一程。”
宁懿寒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站在屋外,吓得赵如凝直往齐清霂身后躲。“怎么回事?”
齐清霂低声询问身后的赵如凝,“那药无效?”
原以为,水儿已经得手,宁懿寒是受了水儿指使,才去找宁浩阳的。“我不知道。”
赵如凝只一味地摇头。宁懿寒看着二人,冷笑一声,“把这具尸体带走,我便也不计较了。”
而后,他走到赵如凝身边,一把将赵如凝拉了过去,齐清霂上前准备动手,宁懿寒顺势掐住了赵如凝的脖颈。“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少夫人,自然是不能走的。”
赵如凝不依,“你若是要将我留下,那么迟早见到的都是我的尸首。”
宁懿寒听罢,有些怨愤,“我这是在给你活路,你偏不走?”
他那双阴寒的眼睛从面具底下散出寒意。“你还没有资格给别人活路!”
是宁浩阳的声音。这下,谁也走不了了!宁浩阳带着几个徒众来到了新房,“我若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些什么糊涂事!”
宁浩阳斥责宁懿寒,“看来,你是全然继承了你母亲的懦弱与小气,永远都只是个心肠软弱的孬种!”
宁懿寒听不得宁浩阳侮辱自己的母亲,可他还未说出母亲所埋之地,实在不能与他翻脸。“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用上偷龙转凤这一招!”
宁浩阳看了看地上已经死去的水儿,又转眼望了望宁懿寒,“此事你倒是也没犹豫,还算像样!”
而后,宁浩阳又看着赵如凝和齐清霂,“想下山?”
二人没有说话,他们揣摩不出宁浩阳的心思。“如此,边做一个选择吧,你们二人,谁下山?”
宁浩阳笑笑,“他们几人还在松林等你们吧……”赵如凝想到了瘫坐在藤椅里的赵潋奇,做出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我留下。”
齐清霂慌忙阻止,“不行,如凝,要走一起走!”
赵如凝深呼一口气,“霂哥哥,哥哥就交给你照顾了。”
宁浩阳大呼,“好!赵宇天的女儿果真识大体,懂分寸!如此,便放这群人下山吧。”
说着,几个云浮宫人走上来,一些人抬着水儿的尸体,一些人提防着齐清霂。“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你了?”
齐清霂从怀中抽出剑来,想冲上去和宁浩阳决一死战,不料,被赵如凝拦住,“霂哥哥,我不能再让你受伤了,你先跟爹爹和师伯回去吧!”
齐清霂进退两难,要杀出重围,定是不可能的事,宁浩阳武功深不可测,而宁懿寒的武功还未可知,况且还有这么多徒众。他只能听了赵如凝的话,缴械投降。“霂哥哥,爹爹和哥哥,就靠你了。是我无能,不能尽孝了。”
赵如凝说着,别过脸去,“你快走吧!”
齐清霂只恨自己能力不足,又是孤军奋战,于是长叹一口气,无奈地随着云浮徒众,带着水儿的尸体,去松林与赵宇天齐永丰等人会和。“儿媳妇,如此,你便没了后顾之忧,便与我儿好生相处,早日给我添个好孙子,我来亲自教导,可别叫他继承了他父亲的懦弱秉性。”
宁浩阳说完,走出新房。末了,他望了望窗户上印出了宁懿寒同赵如凝的身影,招来一个徒众,在其耳边吩咐道,“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