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荞站起身，对闻峥道：“如果这个是假的，那我们还要去哪儿找心脏？”
为了找到心脏，他们刚才已经把整个二层都翻遍了。
闻峥没说话，只是嘴唇紧抿，眉头紧皱，显然他也被难住了。
年荞道：“我们从头来捋捋，首先，这一层只有一只小丑。”
闻峥也学着她靠在对面的墙壁上坐下来，接话，“通过第二层的条件是：找到小丑的心脏。”
年荞：“但我们现在找到的心脏百分之九十九是假的。”
闻峥：“现在的主要问题是真的心脏在哪里。”
年荞摸着下巴：“真的心脏……”
她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道：“提到小丑，你第一时间会想到什么？”
闻峥下意识答：“虚伪、狡猾。”
年荞手在地上重重一拍，“所以有没有可能，小丑的心脏本身就是一个骗局？”
闻峥：“你是说，小丑的心脏并没有丢，一直在它身上？”
年荞从地上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只剩下六分钟，反正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不妨试试？”
以这只小丑表现出来的狡猾看，心脏倒真有可能就在它的身上。
闻峥同意她的提议，但现在问题是：他们要怎么把小丑逼出来？
年荞敢肯定，小丑一定躲在暗处一直观察他们，连他们说的话都一清二楚，就怕它知道他们要从它身上得到心脏后一直不出来。
闻峥低头看向木盒子里的红色宝石，突然提了个问题：“这颗水晶，真的跟小丑没关系吗？”
根据他的游戏经验，游戏里出现的所有东西都跟通关息息相关，并不会出现完全没有用处的情况。
按照这个逻辑，这颗心脏绝对不止障眼法那么简单，否则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又是暗门又是钥匙。
年荞对这颗心脏膈应，闻峥却不会，他面不改色地把它拿起来，伸到头顶对着光亮看。
亮光从头上洒下来，照射进红宝石里面，整个宝石散发出一道红色的光晕。
“咚，咚。”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年荞好奇地凑过来，突发奇想道：“你用你的菜刀砍一下试试？”
闻峥转头看她，年荞试图用她的歪理给他洗脑，“如果这宝石真跟小丑有关系，你用菜刀砍一刀，保不齐就会把小丑逼出来。”
闻峥默了默，居然真的把菜刀拿了出来。
还剩下三分钟。
时间紧迫，两人也没有其它办法，闻峥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他举起菜刀，朝红宝石狠狠地砍下去。
碎裂的声音连同一声痛苦的惨叫同时响起，离他们几步远的墙壁突然分开，小丑捂着胸口从里面冲出来。
“你们两个！”小丑双目喷火，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们，上扬的微笑嘴唇诡异地向下弯曲，此时的它已经没有之前的从容，狼狈地站在两人面前，试图把红宝石抢回来。
“把心脏还给我！”它尖叫。
年荞看看小丑，又看看心脏，眼中现出明悟，“这心脏跟你的心脏有联系？”
虽然想法天马行空，但她还是继续说道：“一层既然有傀儡师，而且你们还认识，那就说明你们有途径互相联系，这样一来，由傀儡师给你复制一个假心脏完全有可能。”
“不，这不是假心脏，这是真的。”闻峥突然道：“我们谁都没有见过小丑的心脏，所以对于心脏的真假判断只能由小丑确定，它说是真便是真，它说是假便是假。”
年荞脑海里的线越来越清晰：“所以说，系统没有判定通关成功，是因为小丑没有承认这颗心脏是真是假？”
闻峥肯定点头：“是。”
这么说来……年荞不怀好意地看向小丑，问：“这是你的心脏吗？”
小丑眼珠子乱转，并没有说话。
时间还剩四十六秒。
小丑的打算两人心知肚明，就是要拖时间，只要把剩下的四十六秒时间完全拖过去，他们就算游戏失败。
但年荞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闻峥也不是。
见它不说话，闻峥举起菜刀，眼看就要朝满身蜘蛛丝裂纹的红宝石砍下去，小丑脸色一变，尖叫一声：“是我的！心脏是我的！别砍！”
这一刀下去，它就真的要成为第一个死掉的游戏npc。
时间停留在二十秒。
年荞身后的墙壁从中间分散到两边，露出一道旋转楼梯。
小丑不情不愿地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们，饶是笑着都能让人感受到它的灰心丧气。
“这是通关奖励，把心脏还给我。”
年荞把盒子抱在怀里，闻峥才把受到重创的红宝石还给它。
小丑捧着自己的心脏，毫不留恋地消失在走廊深处。
年荞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金属铁片，她连忙把另一块拿出来，两块合在一起，缺口处严丝合缝。
“还差一块。”闻峥大致看出来这是什么，“发条的一部分，还差一块才完整。”
年荞了悟，最后一块应该在三层。
两人没再磨蹭，踏上楼梯去往第三层。
第三层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在两人想象中，这一层应该跟一二层一样，都是走廊和墙壁，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并不是走廊，而是一个宽阔的圆形空间，头上的水晶吊灯华丽而亮眼，《三只蓝色的小鸟》旋律变得干净柔和。
香槟酒杯整齐地摆放在边缘盖着细腻绒布的长桌上，鲜花装饰随处可见，浓重的香水味直冲鼻尖，年荞捂着心口，奋力把那丝沉闷压下去。
端着托盘的女仆像是没有思想的玩偶，穿梭在场地里摆弄着糕点和酒水。
年荞突然间有点饿，她小声道：“能吃吗？”
闻峥摇头：“最好别吃。”
“轰隆”一声，他们对面的雕花大门打开，一位穿着华丽洛丽塔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酒红色的裙子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珍珠和钻石，她穿着大红色的高跟皮鞋，黑色绒布的手套上绑着红色的蝴蝶结丝带，她拿着一把小小的华丽的折扇，酒红色卷发上别着的珍珠发卡在吊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欢迎来到魔女的舞会。”她身姿优雅地走到舞池正中央，扇子打开遮住小巧的红唇，声音如红酒般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