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几人僵持不下,甚至一直都很听风父话的顾时也丝毫不肯退让。
说到最后,风哲已经是声泪俱下:“你把你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实验室,给了人类,我生日你也不回家,我永远都是一个人,我孤独我难过我受挫,这些你通通都看不到,这些年一直都是时哥在陪伴我,你在哪里?”
风父哑声,他眸色痛苦而愧疚,还是艰涩开口:“孩子,爸爸这么多年对你确实是疏于照料,可这不是你喜欢男人的理由啊!你可能是把陪伴当成了喜欢,你和小姑娘相处一下,可能就会发现这并不是那种感觉。”
顾时双手微微攥紧,骨节微微泛白,他抿唇,余光看向风哲。
风哲直接拉住顾时的手:“我明确知道自己喜欢谁,我也知道什么是喜欢,小姑娘?有比顾韵蓝更好看的小姑娘吗?我还不是没有感觉?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爸,没有他,我会死的!”
顾时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眸子里闪过一抹决然,他微微向前一步,把风哲挡在身后:“您实在接受不了,我去做变性也是可以的。”
风哲一脸惊恐地捂住他的嘴,虽然他很想a起来,但是他可舍不得他时哥去做手术。
顾时一边安抚风哲,一边抬眸与风父对视,眸子里满满的认真和执拗。
风父无奈地拍了拍额头——这是变不变性的问题吗?他只是想抱个孙子罢了。不知云云会不会被这臭小子给气活过来,她已经好久没有来他梦里了。
想到亡妻,风父更显沧桑颓败了。
“走,你俩给我走!”
他别过脸,不再看他们,手指哆哆嗦嗦指着实验室大门。
顾时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风哲拉走了。
刚出门口,传来一声怒吼:“风家不要人妖!”
言外之意,不让两人变性。
二人愣了一瞬,随即眸光微微亮起——老头儿这是接受了?
两人走后,风父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他好想她。
通讯手环传来震动,风父急急吸了吸鼻涕,微微仰头,眼角还是微微泛红。
熟悉的声音传来:“老风啊,最近忙吗?”
风父声音闷闷的:“老冯,怎么了?”
那边男人叹了一口气:“还不是我家那丫头,气死我了……”
风父安慰道:“莘莘这么优秀的孩子,从小就省心……”
男人叹气:“可别说了,她一个小姑娘,非要和小姑娘结婚,我们一家轮着劝,她也不听,还说非人家不娶,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风父感觉自己突然之间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可能泓星的磁场变了吧。”
同性相吸。
男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请求:“我就是想问问你,两个女孩子能拥有自己的后代吗?”
风父垂眸,陷入思考:“我研究研究。”
直到挂断电话,冯父还是一脸不可思议——这次老风怎么这么好说话?他还以为这么不正经的事他会拒绝呢!
夜幕里夹裹着紫色的闪电,瓢泼大雨从天而降,顾时拉着风哲,走在雨幕中,似有无形屏障保护,两人身上未湿半分。
风哲抬头盯着青年俊逸的面孔,安全感爆棚。
到了医务室,白衣老者说周泓白两人已经休息了。
顾时他们也不好打扰,给顾韵蓝发消息让他有事联系他们,就带着风哲回了自己的单人宿舍。
“怎么一直看我?”
“在想时哥变成女孩子会有多么漂亮。”
“多么漂亮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会让你下不来床。”
“什么虎狼之词!”(゚⊿゚)ツ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时哥,我错了……呜……你……咬……我……”
——
老者口中已经休息的两人此刻一个还在昏迷着,另一个拉过椅子坐在床边昏昏欲睡。
顾韵蓝暗道不妙,她灵魂离体后的昏睡感袭来,下一秒可能就意识全失。
可是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他若是有需要又叫不醒她怎么办。
她现在特别像高中那会儿听老师讲课,昏昏欲睡,大脑一片空白,又不敢闭眼。
她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今夜她一定不能睡,最起码在找到可靠的人照顾他之前。
灯光明明灭灭,空气里传来一股淡淡异香。
犯困的脑子反应特别慢,等她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她头一歪,直接趴到了床上。
门把手微微旋转,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渐近。
本应昏迷的人骤然睁开双眼,眸子里满满的戒备和警告,看清来人后,收回目光,带着一丝随性和熟稔:“你怎么过来了?”
男人走近,递过药瓶就要喂他喝下:“找老白给你调制了药剂,对了,他问你,什么时候把那两只小东西带走?”
周泓白忍着痛意伸手接过瓶子,无声地拒绝了他的投喂:“过一阵子。”
男人无奈收回手:“老白说现在你只需要赔偿他物质损失就行,再过一阵子,你还得赔偿他精神损失。”
喝完药剂,身上的疼痛大大缓解,他下床把他的小姑娘抱到自己身边,给自己和她盖好被子,嗤笑:“连小猫都搞不定,他什么时候这么无能了?”
男人扶额:“那两只小东西拆家的本领,怕是二哈来了,也只能叫祖宗,那只小鸽子也快被吓出精神分裂了。”
周泓白温柔地看着女孩恬静的睡颜:“你先取一笔钱给他,现在还不能把它们接回来。”
男人温声道:“好的。”
周泓白专注于他的小姑娘,没注意到男人离开时看向他那深情而又温柔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