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让嫂子做饭给你吃。"
陆靳拍了拍陆燃的肩膀,右手示意奥迪往前挪。
鼻子酸酸的,陆燃深吸了口气,"我要吃糖醋排骨。"
"好,让你嫂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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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南川靠在后座上,刚才呕吐的头晕目眩感让他全身都难受得要命。
口腔里还充斥着呕吐物的强烈不适,分泌的涎水在舌头上不成调。
他将头埋在臂弯里,司机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拿过一瓶未开封的水递向后座。
"喝点吧,多少能好受些。"中年兔子的嗓音沉闷又温柔。
段南川抬头接过,手指触碰在他掌心粗糙的纹路。
"谢谢。"
塑料瓶里的水有了夏天的温度,段南川苍白细长的手指捏着瓶盖,卯足了力气去拧,蓝色的瓶盖依旧纹丝不动。
积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争相涌出,他咬着唇,细小的哭泣在封闭的车里蔓延。
方才充血的狼耳此刻耷拉着,毫无生气。
鞋子还落在冷库,脚力现在踩着陆燃车上不合脚的皮鞋。
他将脚从鞋里褪出,慢慢蜷缩在后座上,双手抱着膝盖,身后的狼尾将自己紧紧包裹住,滑下的泪水不一会就打湿了尾巴上细密的毛发。
"我来我来。"兔司机慌了神,打着方向盘在路边停下,转身替段南川拧开了瓶盖,双手有些匆忙的在兜里翻寻着,最终在洗的发白的工作服里翻出了一张被揉的皱巴巴的洁白纸巾。
兔司机低头将纸巾展开,认真为在大口喝水的段南川擦去眼角的泪水,"别嫌叔脏。"
正值交通拥堵高峰,身后已经有车不满地按起了喇叭催促。
"叔,开车吧。"细密的哭声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就算喝了水,也没能将嗓子润平。
车上的表不紧不慢地转着,数字也在缓缓增加。
以前段南川是不会打车的,他有自己的爱骑。
司机打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默默观察着后座狼崽,见他情绪平静下来,紧皱的眉头微微松缓。
"和男朋友吵架了?"他伸手将空调打高了些。
"不是男朋友。"段南川愣愣地望着窗外飞驰的车辆,说完话后接了个哭嗝。
一张小脸瞬间被憋的通红,一双狼爪胡乱扒拉着脸上残留的泪水,"叔我不爱哭。"
兔司机认真地点头应和,"嗯,看得出来。"
他注意到段南川身上套着的不合身的病号服,"生病了?"
"算是吧。"
兔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一紧。
"生病了还和你吵架,真不是个东西。"他挥拳砸在方向盘上,义愤填膺,"要我说,这男人不要也罢!"
车身被砸得一震,原本就有些松垮的方向盘此刻摇摇欲坠,段南川看得心惊胆颤,缠绕在身上的尾巴更紧了些。
他颤抖地抱住后车座,"叔,你慢点儿,我还想多活几年。"
听到有人质疑自己的技术,兔司机又将车速提了一个迈,并拍着胸脯说:"小崽,你相信叔的技术,开车,叔是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