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收敛笑容,疲惫地按着眉心,奥迪a3一路狂飙到医院。
沈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被上了药。
他靠在床边,低头为自己点燃一支烟,"机票买好了,晚上三点的。"
白天到处都是陆靳的人,只有晚上走才更妥当。
"你真没有想去的地方?"
"没有。"沈言扯了扯嘴角,搭在床边的双手比被子还要苍白。
陆燃沉默地抽着烟,白雾在屋里一捋捋滚动,直到烟蒂,"沈叔叔那……"
"陆靳会应对的。"沈言撑着床沿,从抽屉里抽出那张被揉的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书,"帮我给他吧,他看到了应该会高兴吧。"
终于没人管着自己在外风流,能不开心吗?
陆燃接过离婚协议书塞进西裤口袋,另一只手夹着烟蒂从口袋摸出一张银行卡,"房子买了,是你喜欢的小庄园,卡你先拿着用,我没月定期往里打。"
沈言笑笑,"拿你的卡,你家那位不会吃醋?"
"小孩懂个屁。"陆燃嘴角扬起微不可查的弧度。
小孩才不需要卡,只需要买玩具就好了。
那张卡沈言到底是没接,自己嫁进陆家这些年,多多少少还是攒了些私房钱的。
也不能算是私房钱,每次陆靳的衬衫带着口红印回家,他都会给自己的卡里转个十万八万的。
他总觉得钱能解决所有事,可沈言想要的,不过是回家后一个补偿的,用心的吻罢了。
或者你在外面收拾干净点,别总带着一身俗气的香味回来,总比那十万八万来的更踏实舒服。
可那家伙不懂,他总认为家里养的那位和外面包夜的小情人一样好打发,给点钱也就过去了,无非就是外面给多少,家里给双倍。
"这次不要种玫瑰了,种点能吃的瓜果蔬菜吧。"
陆燃没搭话,随手拖了把凳子静静坐在病床边陪着沈言输液。
叮铃铃。
有人按门铃。
段南川抱着公仔赤脚往外走。
显示器里,是阿珩男朋友放大的五官。
"哼。"他冷哼一声。
还不是来了?
他推开门,瞪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不是不来吗?打炮打完了?"
阿珩男朋友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他微昂下颌,蔑视地扫视着屋里,"这不是来看看川哥又搬去哪个狗窝了?"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周珩探出一个头,"川哥你别和他计较,他就是嘴臭。"
一对通红的兔眼欣喜地望着屋里的陈设,调皮的兔耳朵刚弹出来就被一只大手给揉了回去。
"何闫,你温柔点儿。"
周恒埋怨地瞪着眼前的豹子。
何闫,周珩现任男友,纯种美豹,拳击教练。
见身后的兔子眼里泛起了泪花,何闫不可一世的表情瞬间软了下来,他弯腰将兔子抱着挂在自己怀里,头埋在兔耳朵里轻轻吹着气,嘴上到还是丝毫不饶人。
"再哭老子原地办了你嗷。"
"注意嘴脸。"段南川快要yue了,翻了个白眼,转身往里走。
他又重新盘腿坐回沙发上,继续看喜羊羊与灰太狼。
其实他特不能理解,为什么灰太狼那么聪明一千多集都抓不到羊,为什么小灰灰一只狼崽子要和小羊玩得好,为什么狼崽子叫喜羊羊叫哥哥,喜羊羊直接叫灰太狼大名。
"哟,都快奔三了还看动画片啊。"
何闫跳起来在段南川头上来了个暴扣,直接给他按在茶几上。
段南川疼得眼冒金星,转身一个双腿锁喉和何闫扭打在一起。
"艹!你个狗der给老子玩偷袭?老子今儿非把你头打下来!"
"你他妈才狗der!"何闫伸长双手去扯段南川头发。
周恒抱了包加大装薯片在一旁看戏,他还特意找了个最远的沙发,以免这两货伤及无辜。
"你狗der!"
"你才狗der!"
"你他妈狗der狗der狗der!"
"你个王八犊子!"
这场大战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最终还是周珩打破了僵局。
"那个,咱玩点别的正常的游戏?"
"行啊。"何闫一个鲤鱼打挺坐在周珩旁边,"走,床上去。"
段南川擦着嘴角往他身上吐了口飞沫,"忒,没文化的莽夫,就你妈会打炮。"
"说老子,你他妈连打炮的人都没有!"何闫麻了脸上的唾沫星子,"你个狗der敢朝老子吐口水?不要命了你!"
"谁他妈说老子没有?!"段南川挺起胸膛反驳。
激将我是吧,嗨,我还就吃这一套!
"哪?你给老子找出来啊?"何闫也不甘示弱,挺着胸膛将段南川压回沙发上。
"行!找就找!"他重新站在沙发上,指着何闫的鼻梁,"等老子找出来了,你跪着给爷磕三个响头!"
"成!今儿你要是找不出来,你给老子和老子身后的兔子磕!"
周珩举手表示:打赌别带上我啊。
"等着磕头吧你!"段南川摸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陆燃的手机号码。
对方秒接,"怎么了?"
熟悉的渣男音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
"点扩音!不点扩音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给10086打?"
"家里有人?"原本温柔的渣男音多了几分戒备。
打游戏的人都不服输,段南川更是。
他把手机按在茶几上,点下扩音键,还特意将音量调到了最大。
"陆燃,老子就问你一句话,跟老子打炮不!"
某奥迪a3里,连着车载蓝牙的通话中,震天响的礼貌问候在车里三十六d全方位循环。
奥迪a3的车头一晃,陆燃单手打着的方向盘改成了双手。
小孩儿什么时候这么猛了?
见自己没答复,对方显然等急了,又问了句,"打不打给个准信儿。"
他关了蓝牙,沉着声儿回了句,"行啊。"
他降低了车速,"急吗?要不我现在回去接你?"
说完又默默补了句,"车库里有更大的车,后座很宽敞,你去挑一台喜欢的。"
他听到对面清澈的咽口水声,然后电话被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