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去转转吗？”
“这两天，你父亲有些事要做，无暇照顾你，你一个人呆在这酒店里，可能也有些闷得慌。”
听到身旁，传来万枫的声音，许心然很开心。
前两天。
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父亲，突然不知道跑哪去了。
虽说请了有护工照顾她，但就她现在的状态。
看也看不见，动也动不了，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甚至是上厕所，都必须有人伺候。
比起一个陌生人，她还是更青睐自己的父亲。
当然。
如果万枫能在身边陪陪她，倒也没那么挂念她父亲就是了。
只是她又有些纠结。
现在这样的窘态，肆意展现在万枫面前，真的好吗？
“万枫同学知道我爸爸去做什么了吗？”
万枫摇了摇头。
又想到，许心然看不见他的动作，转而又用语言回答。
“不清楚。”
“哦，好吧。”
许心然低语一句，又问。
“万枫同学，今天又没有课吗？”
“没有。”
“哦，好吧。”
同意下出行的事，万枫便推着许心然，往酒店外面走。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呜……”
许心然沉吟一声，原本欣喜的脸上，又迅速落寞下来。
“本来是有的，不过我现在看不见，去了大概也没什么用，所以还是算了吧。”
“万枫同学带着我去哪，我就去哪。”
“嗯。”
万枫一声答后，便推着许心然，朝约定好的地方走过去。
今天。
他要帮许渊，完成他的第二个请求。
这注定，不会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许心然原本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过在万枫面前，会变得健谈许多。
没办法。
年轻的少女，心事总是藏不住的。
为了拉近与喜欢的人的距离，总是会想出各种办法来，做出许多改变。
万枫在心里探究过去。
貌似，以前的万枫，并没有发现这桩心事。
亦或是。
已经发现了，但当前有名义上的女朋友的他，并不敢多想，也没有任何表率。
总之。
要做一个统称的话，那他们，之前大概是“熟人”的关系。
“万枫同学，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呢？”
少女又找起话题来。
“挺好的。”
“哦。”
她只是哦了一声，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怎么满意。
因为在她的记忆中，万枫口中“挺好的”日子。
就是被同学各种嘲笑，各种拿他做笑点。
比如。
“唉，你知道吗？隔壁班的刘成那家伙，居然契约了一只史莱姆。”
“我知道，我知道，成长上限f，还不能进化，也太垃圾了。”
“嗨，再垃圾，能有我们的万大天才垃圾吗？”
“入学一年半，连契约都没签订过，也许这就是天才的高傲吧，我们不懂！”
“嗯，天才的想法，哪能与我们这些愚民苟同！”
“哈哈哈哈哈……”
这样的谈论。
在班级上，在学校里，时有发生。
这样的“挺好的”日子，许心然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那个，万枫同学，有契约到魔兽了吗？”
尽管觉得有些不妥，她还是问了出来。
关于万枫的事，一分一毫，她都在意得不得了。
原本。
像万枫这样，闪闪发光的天才，和她这样普通的女生，是不该有交集的。
可因为无法契约魔兽的事，万枫被打落凡间。
被嘲笑，被奚落，被孤立。
这才让得她，有了可以接近万枫，可以说得上话的机会。
这是件好事，同时也是件不幸的事。
听到对万枫的各种污言秽语，她感觉，比在骂她自己还要难受。
如果可以。
她想看到一个高高在上，被万人崇拜，闪闪发着光的万枫。
尽管。
这样的万枫，可能永远都无法与她产生交集。
“契约到了。”
“真的？真的契约到了吗？”
听到万枫的回答，她高兴得想要蹦起来，可惜做不到。
只得再追问：“是怎样的魔兽呢？应该很厉害吧？”
“嗯，很厉害。”
“是条龙，传说中的巨龙，一巴掌能拍塌一座山的那种。”
“哇！那也太厉害了！”
少女双眼无神，球体表面还缝着针线，任谁都看得出，她这双眼睛是有问题的。
可此刻。
愣愣的不知看向何方的双眼，竟像是在发光，要绽出一道金芒来。
这该是有多开心，多高兴啊！
“我就知道，万枫同学契约的魔兽，肯定非常厉害！”
她笃定的说着。
如果是别人，听到龙什么的，大概会嗤鼻一笑。
龙？在开玩笑吗？
吹牛之前，也要先打一下草稿好吧？
可少女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怀疑，坚定得不像话。
这该是，得有多么深厚的信赖呢？
欣喜过后，少女的语气又落寞下来。
“龙啊，我只在书本里听说过，还从来没有见过呢！”
“应该很高大，很凶猛，很威武吧？我能想象，万枫同学骑在龙的额头上，翱翔于天际，威风凛凛的样子。”
“那该帅极了！”
“可惜，我眼睛看不见了，只能用脑子去想，要是能看一眼，就太好了。”
“也许？除此之外，还想坐一坐？”
她是真的想看吧。
心上人的魔兽，还是高高在上的巨龙。
谁不想。
自己的意中人，是位盖世英雄，有天骑着高大威武的巨龙，来接自己呢？
“看可能看不见，但是，你可以摸摸。”
“真的吗？”
“真的。”
说着，万枫把筱雅召唤了出来。
她看着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茫然。
四周没有敌人，也没有吃的，召唤她出来，是打算做什么呢？
“筱雅，别动，让这位姐姐摸摸。”
“哦。”
在脑海中沟通下筱雅后，万枫便举起许心然的手，朝筱雅摸过去。
她的手不能活动，但触感还是有的。
在筱雅头上摩挲了几圈，她感觉上当受骗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真正的巨龙，是该长什么样子，但想来，至少不会是她摸到的这个样子。
但她没有抱怨。
只是显得惊奇的说着：“咦？这就是龙吗？好像，有点小的样子？”
“嗯，毕竟是幼龙，还没有长大。”
“哦，原来是这样，我也好想看看，长大后的样子呢！”
“可以看到的。”
万枫语气依旧平静，但仔细听能听出，他这次的话，并没有那么坚定。
“将来，你可以看到的，成年巨龙的样子。”
“那就太好了！”
因为。
这是在与许心然的交谈中，他第一次说谎。
之前的话，也许并不怎么能令人信服，但他说的都是实话。
只有这次，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许心然，已经没有将来了。
这是，他明晰不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