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的乡村,到处都是虫鸣和蛙叫,村子里面的路灯照亮着宽阔的大路。
绝大部分的村民灯光都已经熄灭,似乎世界上就他们两个人;大多数狗狗们也安静的卧在院子里面,流浪狗孤独的卧在路灯下。
一只狗、两个人,它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又缓缓的低下了头,我们低下头看了看孤独的它缓缓的抬起了头。
“二十多年前的杀人犯,真的是杀人犯么?”
张山的嘴里咬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冷冷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杀人讲究的是动机,我见过很多的杀人犯,因为一句口角杀人的也大有人在。
他是个赌徒,欠了很多的债,成为一个放羊人也是为了躲债,这样的人杀人也许是为了钱。”
冉叔看着孤高的月亮,朝着前方前进,语气中并未夹杂一丝的情感。
“赌场被查封了么?
放债的人呢?
他的妻女会发生什么?”
张山明白政府压根管不了这些事情,就算是警察也不是圣人,而欠债还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赌场被查封了,剩下的事情我不知道。”
冉叔停顿了一下,继续朝着前方坚定的走着。
张山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思考着一些东西,一些哲学上的问题。
这个村庄只是阴气稍微重了一些,并没有那些稀奇古怪的灵物。
步行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一个贴着黄色对联的褐色木头门的独家小院出现在眼中。
院子的对面是一大片长着野草的荒地,边上还有一棵一人粗的大槐树,风吹着散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冉叔,你说的灭门案发生的院子,就是这里么?”
张山抽出了四根香,点燃后全部插在了地上,三根笔直的竖着,另一根斜着插在旁边。
嘴里默念了一句什么,双手合十的举了几下。
“是的,这就是灭门惨案发生的院子,需要我和你一起进去么?”
“冉叔,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门口的香千万不能灭。”
“没问题。”
张山简单的安排了一下,由冉叔撕开警察局的封条,一步跨进了这栋不大的院落。
“笼子中的鸟儿,无时无刻都想要出来~~~
就在那~黎明的夜~晚,白鹤、乌龟统一的时刻。
背后~面对~你的会是谁?”
刚踏进门就听到有人在背后低声唱着,这个不知名的恐怖歌谣,似乎还有人在耳边吹气。
“呔,何方小鬼再次猖狂!”
张山一声戏腔站定,三米多高的小白被瞬间唤出,不到三秒一个小鬼趴在了虎爪之下瑟瑟发抖。
小鬼哀怨不甘的抬头,看着白虎杀鬼的眼神,死命的扒拉着锋利的爪子。
“你这小鬼也太菜了,真的杀过人?”
张山蹲下来,用唢呐轻轻的敲了一下小鬼头,掏出五道锁灵符贴在它的额头与四肢部位。
爷爷亲自画的锁灵符,一张就能够令普通灵物动弹不得,更不用说这个小鬼了。
小鬼张大嘴巴咿咿呀呀的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能化为一口唾沫,还落到自己的脸上~
“当个鬼也这么惨,不愧是你!”
就在这时,一声幽怨的吉他声,从屋子里面传出,音色厚重曲调却凄凉。
“正主来了!”
张山呢喃了一句,安静来的听了半分钟,手指头轻轻的敲击着唢呐的铜管,嘴里哼着不同的调子。
霎时间,唢呐与吉他合奏,东方与西方齐鸣,古典与现代相融!
一时间,院子之中百虫悲鸣,墙角的小草、小花慢悠悠的摇曳,院子中一颗苹果树叶子随风起舞。
可站在门外的冉叔,却只能听到哀怨的唢呐声,并没有吉他声传出。
一曲奏完一曲又始,似乎只有这么一首曲子能够抒发心中哀愁。
就在这一曲正中之时,张山的曲调一变,由幽怨变得深情~平淡~期盼~忘怀,诸多的情绪流转在曲调之中。
音乐是不会说谎的,这是窥探一个人内心的最好方式。
“你为何会这样的曲子?”
屋子之中,一个抱着吉他的青年男孩站在屋门口探着头,打量着这个贸然闯入的道人。
“我没有像你一样的经历,但也有失去亲人的经历。
你的曲子让我想起了家人,七岁过后我就没有见过老妈,老爸常年不回家,也就只有爷爷奶奶管着我。
二十多年了,你呆在这里不会感到无聊和孤独么?”
“不会!”
青年男孩儿坚定的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红线,那根红色的线就像是多年前用的毛钱一样,边缘还有一些脱落的红色丝线。
看起来,青衣挂剑的年轻人的确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
“几年前,有两个年轻人在子时进村后诡异的死亡,有一具尸体死在的这个院子里,真的是你做的么?”
青年将吉他放在墙角,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用一种无悲无喜的表情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他们死得其所,碰了不该碰的人!”
“明白!”
张山缓缓的点了点头,点上一根香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冉叔坐在门口靠在墙上都快要睡着了,要不是有手机铃声,就差点一觉到天亮了。
“二十多年前,你为何要给警察局打电话?”
明明嫌犯已经落网,这个年轻人为何还要给警局打电话?
“我认为,杀害父母的不会是麦叔,他是个赌徒但很温柔!
不过,这件事儿已经过去了,他也是个该死的混蛋,放弃妻女躲到我家!
死得其所!
不过,杀害我父母的罪犯已经死了,这是我们当初的约定!”
随后是长时间的沉默,青年张了几次嘴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有什么问题,我希望也可以帮你解决!”
“你有钱么?”
青年憋了半天,吐出了艰难的四个字,很显然他珍视的人遇到了困难。
“我现在穷的只剩下钱了!”
张山将烟头熄灭,微笑着说道。
“我想请你帮个忙,你愿意么?”
想要解决掉这些,怀抱执念不肯往生的灵物,只有那么几种办法。
一、解决掉灵物的执念,灵物自然会消散;
二、用强大的法力直接斩杀掉这些灵物,但自己可能会背负一些因果;
三、封印掉这些灵物,用人群的阳气慢慢磨灭。
很显然,张山一般采用第一种方式,没有什么副作用。
“我能得到什么?”
张山还是习惯性的问了这么一句话,得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那份心意。
“家里面有一个地窖,你可以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西山省的大多数农村院子中,都有一些地窖,战乱的时候用来藏粮食和人。
“好,等我解决了她的问题再过来取!”
一个唾沫一个钉,他们这种人都比较重视承诺,许下了自然就要做到。
“明白!”
年轻鬼在他的耳边说出了一个地址,看了一眼即将散发金光的东方,拿起墙边的吉他回到了屋子里面。
张山缓缓的退出了大院,看了一眼快要燃尽的香眼和迷糊着的冉叔。
“你在里面呆了一个晚上,我还以为出啥事儿呢!”
冉叔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缓缓的抽出两根烟,递给了张山一根,自己点了一根。
“这边的事情,我会尽力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