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许蘅芜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双疲惫却丝毫没有睡意的眼睛。
家里静悄悄地，可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不停在嗡嗡作响。
一会是黎晋和柳怀然，一会又是她妈妈的模样。
“这些年妈妈一直没能陪着你，妈妈心里真的不好受，咱们这次一家人移民，妈妈就能在你身边一直照顾你了，和妈妈一起走好吗？”
张悦然的话不断在许蘅芜脑海里回想。
许蘅芜心里满是挣扎，她一晚上都在试图打电话给黎晋，想要告诉他这件事情，但是却始终没能打通电话。
许蘅芜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眼底满是犹豫和挣扎。
她缓缓坐起身来，翻开手机找到黎晋的电话，不断下滑，满屏幕都是红色的未接通电话。
突然，许蘅芜手指停在一个号码上。
这是上次黎晋给自己打过电话的陌生号码。
这个电话能不能找到黎晋？
因为担心时间太早，所以许蘅芜特意等到了早上七点半，这期间她一直在犹豫和思索，想了想最后还是拨通了电话。
彼时的林惠正在a市家中刚准备好早点，她拿着保温盒把昨天熬了一晚上的汤装好，电话突然响起来。
看到来电名字的时候，林惠却是一怔。
这个号码在黎晋给许蘅芜打完电话之后，林惠特意保存的。
没有其他原因，就只是觉得黎晋对电话那头的人是不一样的，出于好奇和对黎晋的关心，所以林惠才保存了许蘅芜的号码。
来电上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简单的符号。
林惠把保温盒放好，按下了接听键，“你好，请问是哪位？”
电话那头许蘅芜怔了怔，好一会才说，“阿姨你好，请问黎晋在吗？”
是个乖巧甜美的女生，林惠笑了笑，语气温和地回道，“黎晋现在不在家里。”
家里，这是黎晋的妈妈？
许蘅芜沉默了片刻，“阿姨，请问一下黎晋什么时候才回来？”
“今天他朋友出院的话，应该就会回来了，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没、没什么事情，能不能麻烦您帮我转告一下黎晋，让他晚一些回来给我回一个电话。”
林惠爽快地答应下来。
许蘅芜道了一句谢谢。
林惠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脸上仍旧是温柔的笑意。
看来，我们家的小阿晋长大了，交女朋呀了阿。
这么一想，林惠的心情明显越发地好起来。
她笑眯眯地走到餐桌边坐下，看一眼正在看报纸地黎爸爸，脚在桌子低下踢了踢他。
黎爸爸搁下报纸惊讶地看着一脸喜色的林惠，“什么了？”
林惠凑近黎爸爸，带着小小兴奋地开口，“你儿子的女朋友给我打电话了！”
黎爸爸拧起眉来，神情看着有些严肃，“女朋友？”
林惠高兴地点点头，“好像是他们学校的，声音听上去乖巧又有礼貌阿。”
黎爸爸眼里有些不赞同，“那黎晋和怀然又是怎么回事？”
……
林惠提着保温盒抵达病房的时候，护士告知她黎晋陪着柳怀然去楼下散步了。
林惠将保温盒搁在病房，自己就去了楼下花园。
一到就见到黎晋和柳怀然并排走在一块，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柳怀然是不是歪头看一眼黎晋，可黎晋却始终看着前方。
林惠见了这副景象叹了口气。
默默地走上去喊了一声，“阿晋，怀然。”
黎晋和柳怀然听了，转身看向林惠。
“妈。”
“黎妈妈。”
林惠笑着点点头，“回病房吧，我给怀然你熬了汤，赶紧去趁热喝了。”
三个人回到病房，在进门之前，林惠突然拉了拉黎晋后背的衣服，黎晋回过头目光带着疑惑。
“我和你说个事。”
还没等林惠把事说出来，柳怀然回过头见到两个人的模样，轻声地开口，“黎妈妈熬的汤很好喝，黎晋也没吃早饭，快来吃一点吧。”
林惠连忙接口，“好，我特意多带了一些，你们都吃一点。”
不说林惠是过来人，这几天以来，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怀然是喜欢阿晋，但是黎晋是林惠生的，她又怎么看不出黎晋留下来陪着怀然和喜欢这种感情无关。
林惠虽然很少陪伴在黎晋身边，但是黎晋从小就独立且懂事。
对于感情这种事情，林惠向来都是觉得黎晋高兴就好。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林惠并不会偏帮谁。
等两个人把汤喝完了，林惠没找到机会和黎晋单独聊这个事情，毕竟是在柳怀然面前，她现在状态很糟糕，林惠怎么都不可能当着她的面和黎晋聊这个事情的。
可偏偏她想不到什么好借口和黎晋单独聊一会。
干坐了一会，想了想还是下次再和黎晋好好聊一聊那个女生比较好。
于是林惠开口道，“黎晋，早上妈妈接到你同学的电话了。”
黎晋一怔，有些疑惑。
“就是上次你用我手机打电话那个同学阿，她说让你有空给他回个电话。”
黎晋听了，点了点头。
黎妈妈就朝柳怀然说，“怀然，医生说还要等下午的检查结果出来拿了药才能出院，一会收拾好，下午就让黎晋带你回家来，你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
柳怀然点点头，“麻烦黎妈妈了。”
林惠连忙笑着说不客气，“那我就先走了啊。”她看了看黎晋，“好好照顾怀然，还有别忘了给你朋友回个电话。”
林惠前脚离开病房，黎晋就开口，“我出去打个电话，很快就回来。”
他刚转身，柳怀然却立马冲过来拉住黎晋的衣袖，“你不是答应这个月都要陪着我的吗？”
黎晋深深吸了口气，无奈地开口，“我只是去打个电话，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准备拉开柳怀然的手。
柳怀然却死死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我现在就需要你陪着我，所以，你不要去打电话。”
柳怀然生病之后就开始变得偏激和执着，黎晋明白如果自己现在一定要打这个电话，柳怀然可能立马就会崩溃。
于是黎晋妥协下来，坐回沙发上。
柳怀然见了，神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她回到床上坐下来，“晚一点我陪你去打篮球好不好？我看见医院的篮球场每天下午都有人在打，打完篮球我们再出院。”
黎晋点了点头，靠在沙发上轻轻闭上眼睛假寐。
床上的柳怀然见到这副模样的黎晋，眼底划过一丝哀伤。